昧旦晨兴

【文】殢雪537

        晨光微微邻居家地窖旁朗朗读书声,成了我每天起床的闹铃,无论寒冬或是酷暑,母亲因这闹铃总将睡得昏天暗地的我拉起来。睡觉是多么迷人多么贪恋的美事,但母亲不管,只是一遍遍的催促我起来读书,所以我讨厌隔壁的读书声。

        那时候才刚读小学,还不知道有什么升学的压力或是对未来生活有所考虑的压力,只顾每天下学到处跑,直到吃饭时刻,听到母亲高扬的声音才悻悻回家去。还记得入学第一天,我人小力气大,自己抗着一把老式木椅,高高兴兴地去学校,有一位小朋友哭的死去活来,不要去上学,当时我很奇怪,上学多好玩的事情,她大哭做什么。可能这与头一年我着急上学而以年龄小为由被拒绝的缘故,迟迟等了一年才得以入学,自是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乐意入学呢。

        我不知道学习的状态直到上学一年后才有所改变,一年后语文数学均是八十几分,而老师就是不让我读二年级,和我同龄分数却没有我高的小朋友反倒可以读二年级,当时老师的理由是我的成绩不好,这件事严重刺激到了我,由此滋生了强烈的上进心,此后直到高中时代几乎年年保持了前三名的学习状态。

        无需母亲早上再催促我,每天天刚蒙蒙亮时候,我会主动起床无论天气如何,无论有多瞌睡,都能按时起床,由此也培养了自立自强自律的生活态度来,曾也出现过漫天飞雪里“檐前数片无人扫,又得书窗一夜明”的尽心尽力来。小学时候的几个场景还能清晰的记忆起来,一个寒冬里下了很大的雪,母亲劝我雪大给我老师请假一天,我拒绝了,上学路上摔倒在雪地上好几次,也并未气恼,只是想着一定要到学校去。还有一次也是寒冬里腮腺炎发了高烧,两尺见方的小木格子的窗户,搭着嫩绿色的帘子,被寒风吹的呼呼直响,这次母亲执意要帮我请假,我却哭了,哭着一定要去上学去,最终拗不过我,还是让我去了学校。

        似乎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一般,风雨寒雪里霜冻下飘絮烈日中从未停止求学的脚步,一晃几十年。小学时候挂着手拉铃那颗泡桐树,花开花落几度春夏,伴我走过了青涩年华,淡紫色的花朵和树上传来的钟声却刻在了脑海中,耳旁恍惚间似有钟声响起,那道红色的校园之墙也是我们高声朗诵长江两岸柳树发芽的大背景。

        而今到了“无奈夜长人不寐”的年龄,却如此怀念以前贪睡之时,每个年龄段都有各自的美好存在,我们只需珍惜并宽容对待当下,亦为肯定自己善待自己。“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总有过往美丽的存在,往后的岁月里自会感谢当时的自己做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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