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陈:
我写这篇文章唯独屏蔽了你。如果阅读量过万,我准备跟你表白,如果不过万,我准备带上礼物给你表白。
六岁初相识,二十年后,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杨姗
1
听说霍建华和林心如的结婚喜帖上写的是“十年挚友蜕变挚爱”。我好想问问你,不会我们挚友了二十年,你真的只把我当“哥们儿”吧。
六岁从县城搬到市区,我们在同一个小区,两栋楼面对面。
我在六楼阳台上能看到你家窗户,还有晚上你卧室的开灯关灯,这成了我后来无所事事的傍晚一遍遍温习的功课。
上小区的学前班,你递给我一个蓝色本子,说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盯着你的脸,答应了。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朋友”是和你后来二十年都跨不过的一道坎,我一定不会答应。
和所有青梅竹马的故事一样,我们互相给对方的家长告状,以及给老师打小报告,然后闹僵、和好,然后再闹僵再和好。
这种和好并没有真正仪式上的和好,只是单纯的你又突然跟我说话了,或者我又突然跟你说话了就彼此一笑泯恩仇。
那时候的难过和快乐都像极了天气,一阵风过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依然记得小升初考完最后一科,你走在我前面。
盼望着回家后爸爸问起最后一科的考试感觉,你会臭屁的说自我感觉118分,120的满分。
当时太阳快下山了,你整个人都走在光里,感觉像是要穿越到无比灿烂的未来里了,那时候,我就不自觉的想加入你的未来了吧。
2
我也考得不差,我们进了同一所初中,你六班我八班,我们教室之间差了一个过道。
不知道你妈妈给你吃了什么,你个子开始猛蹿,身高摆在那儿,你连说话都显得居高临下。整个初中,你一直活在对我说“有事儿张哥罩着你”的身高优越感里。
我偷笑,自己在你面前终于不像个女汉子了。
后来我们上了有冰心题字的那所高中,不过我文科你理科,我二楼你一楼,我们之间,差了一层楼。
高中我们不住校,骑自行车上下学。遇上下雨天,我都是坐在你的后车座。回想起来浪漫无比,真正经历的时候却只盼望你的自行车少点颠簸。
记得桐华在《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里写,罗琦琦喜欢张骏,就是在那个下着冰雹的天气里,他拉着她飞快的跑。然后冰雹很快停了,仿佛就是为了成全他们在冰雹下的牵手。
我喜欢你,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日期。
只知道自行车,不是你的,我不坐。
而你也说过,哥的后车座永远给你留着。
3
青春期开始了,你有一个女同桌,听说她创造了理科班女生的颜值巅峰。所有男生都没能免俗的喜欢她,而你因为给她讲了一学期的物理题而成功上位。
一起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你跟我讲那时候你每天中午吃完饭不睡午觉就跑到学校了,跟妈妈说是去学校做作业,其实是给她讲题。谁说早恋没有好处,简直是你高中时代的第一生产力。
你晚上在家写作业,说很想她,就又骑车回学校。
虽然她不在学校,虽然你第二天就可以见到他。
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跑到没有她的学校看看,然后回家。
那时候言情小说流行,你可能把自己幻想成深情男主,但你说不是,只是想她。
当时听你说完,面对面的距离,突然想和你绝交。
后来,高考结束,你们分手。
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有一丝窃喜。很见不得光的窃喜。
你有一个怪癖,每次谈恋爱就玩失踪,一分手就重回人间。所以,我们上大学了,你接着恋爱,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而我,能为你做的是潇洒且完美的消失,不打扰。
然后回家偶遇,你才知道原来我就在你学校对面,差了一条马路。
我们都笑说,北京城也很小嘛。
因为这不是我的预谋,这是真正的缘分。
4
那是我们之间交流最频繁的两年,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你喜欢别人,我喜欢你。
我们各自都不动声色地默默爱着,爱而不得,就那样过了大学。
那时候我失眠的厉害,不敢发状态让家人朋友知道。
有一次失眠到四点无病呻吟发了一条状态,早起就删了。却还是看到你一大早从新校区跑来,带了很多吃的,还有一套几米的书。
你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就在空间翻了半天发现我喜欢几米就买了送我,睡前看看安眠。那份用心,从小到大,也没有第二个人那样对我了,可惜那是你,不会喜欢我的你。
我那时候想着,干脆表白算了,你看在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上也不会拒绝的吧,我也懒得继续和你做朋友了。
可是,因为觉得你不会拒绝,我才更加不敢。怕你一点点为难的窘迫,就把我打回原形。
人们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是的,我对你就没有单纯过。
后来,大四,你保研名额被挤掉了,就一怒之下考了外省更好的学校。我考研失败又来了一年,我心里难受,除了爸妈谁也没联系过,包括你。
我怕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忍不住,毕竟已经忍了十几年,都成为习惯了。可那时候不同,我本能地在排斥这种习惯。
第二年再考考上了, 和你一个城市,你说大概这辈子就是对门的命运了吧。
我心里说,对门也挺好的,起码“门当户对”。
5
我看《我可能不会爱你》,竟然在李大仁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可是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不会喜欢你”。
你说你没看这部剧,我遗憾又安心,遗憾的是我的心思你无从知晓,安心的是还好你不知道。
我觉得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爱情,或许我们之间的这种,一直都差了一条马路。
我曾经吐槽过你,说你每次谈恋爱就谁都不联系。其实,我不是不赞成你谈恋爱,而是换了那么多女友,怎么还没有换到我?
后来看网络剧《最好的我们》,我只记得里面两句话。
“既然青春怎么过都感觉实在浪费,为什么不能浪费在你身上。”还有一句“不枉我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我不是耿耿,你也不是余淮。
你可以一往无前,而我却一直耿耿于怀。
但我们经历了彼此的童年、少年、青春和现在,能不能再加上未来?
6
我们都毕业了,现在工作,你留在西安,我回到老家。
2017年8月20日,家乡迎来了今年最强的一场降雨,甚至有人溺水。应了那句歌词“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倾倒”。
有的地方积水深及膝盖,我下班看到一个男生牵女生的手,一起淌水过马路。
而初中有一次,我记得是你背我过去的。
当我站在路边回想时,你刚好打来电话,说看了我朋友圈,问起在哪里,是否安全。又应了接下来那句歌词“我会给你怀抱”。
你比太多人都好,我们也比很多人都要好。
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
你说过,我看起来胆子很大,遇到正事儿就怂了。
其实,这篇文章是我悄悄写的,如果阅读量过万,我准备跟你表白,如果不过万,我准备带上礼物给你表白。
你说你的名字是爸爸的姓,加上妈妈的姓,于是你叫“张唯陈”,连名字都这么浪漫,我也可以浪漫一把,为你写一篇文。
下个情人节,如果可以的话,一起过吧。
我在家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