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实在是兜底的大事,与人人相关,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险峻万分。可谓“一脉之颤,十方震动”。
一提起商代,我的头脑中就会浮现出两样东西——司母戊大方鼎和四羊方尊。可以说青铜器构成了我对商代的核心理解。
商代的文化记忆之所以重要,在于它提供了诸子百家思考的资源。
永远无法被超越,而且永远具有当下价值的,是经过时代筛选后的美学成果。这就是美的独特力量。我想谁也不会否认:商代青铜器和玉器的结构、形式、图案,显示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审美开端。乍一看,我们可以模仿、复制它们,甚至很逼真,但仔细一想,那是我们几千年前的祖先的原创,那么奇幻,又那么单纯。
商代历史的归结是青铜器和玉器,就像唐代历史的归结是唐诗,或者说,欧洲好几个历史阶段的归结是希腊神话,是达·芬奇和莎士比亚,而不是那些军事政治强人。
饕餮纹。这个符号在中国美学史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青铜器里大量已经成为模式的图案,是由一种凶猛、贪婪的野兽头部提炼出来的。(饕餮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物,别名叫狍鸮。)
饕餮纹积淀了一个残酷而艰难的血与火的时代。
我一直坚持历史不可以假设。
黑格尔认为,真正有价值的悲剧不是出现在善恶之间,而是出现在两难之间。
然而,天下的事情未必都像萨特所说的那样具有主动选择的权利。对于方面的中国学者来说,很多选择不能由他们自己做出,他们只能在别人选择的狭缝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