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车回学校的路上,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萧条。下着雨,路面是潮湿的,在这初夏的时节里,有些许雨水越过半掩的窗飘进车里,轻柔地拂上人的脸,带着些微凉意。
雨时常为所有的景色平添出许多类似感伤的东西。那几幢正拆迁的旧房子在灰蒙蒙天地中楚楚可怜地瑟缩着,那堵曾经隔绝了两户人家的墙如今不再洁白,蒙了尘土,裂了缝,曲折的黑线像是一道道伤疤。
而在这拆迁房另一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是一个崭新的大学城。夜幕尚未降临,那里的灯火便迫不及待地闪烁着,人声鼎沸,红尘滚滚。
公交车到了站,缓缓停下,我静默地抖开伞,好让雨丝毫落不到我身上。可我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燥热的血液在我的血管流动,期待着一点凉湿。我伸出手,想要接几点雨水浇灌我干燥的身躯,却发现,雨已经停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那几幢拆迁房隐入夜色,化成纯黑。另一边,灯火璀璨,简直要把上方的天空点亮。我揣起伞,静静地想,下一次的雨,什么时候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