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孩都曾是在黑夜的出租屋里环抱膝盖、需要别人陪伴入眠的幺鸡,后来都渐渐变成能把自己哄得妥妥当当的女金刚小容。而我们中间的每个人,都曾爱过一个茅十八,路过一个猪头,最后携手陈末。
——题记
电影里的城市叫重庆。
鳞次栉比的楼宇,长着苔藓的石阶,羊肠曲折的小路,街边小贩摆出的吃粉的小板凳,都带有这个城市独特的印记。
电影里,重庆的雨不停地下,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那一刻,它不仅是重庆,更像是每个人所处在的那个城市。
付出:猪头和燕子
猪头从大学时代开始当家教、开黑车、开饭馆,只要给钱的活他都干,寄钱给在国外的女朋友燕子。
终于有一天,他拿着“打一拳十块钱”的纸板上街,想要用鼻青脸肿换来一套房子。
要房子干嘛?当然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给他的女神燕子一个家。
所有的大学同学都说,只要猪头爱着燕子,燕子爱着猪头,我们就还是年轻的。
可是,我们终究是老了。那些“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琼瑶式爱情,在走出象牙塔之后,才发现其实只是白纸一张。风轻轻一吹,都了无痕迹。
猪头对陈末说,我们不是在一起八年,我们是在一起2980天。
那时候,我不知道猪头是不是就有所察觉了。
分手之后,猪头送燕子上出租车,此去无归。他说着些自欺欺人的话,舌头捋得可直溜了,熟练地好像在心里说过无数次。
“你一定找个好人”
“我永远祝福你”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吧”
直到看着燕子渐行渐远,他才忍不住在半夜黑灯瞎火的街道追着车大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猪头从头到尾都相信燕子。大学的时候,当所有人都指责燕子偷钱的时候,猪头选择和全世界作对,也要站在燕子这一边。分手之后,有人无意间说了句,当年偷钱的也许就是燕子,好脾气的猪头捏起拳头和他大干了一架。
猪头喜欢燕子,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即使受到了伤害,他都能云淡风轻地自我反省:我对她好,其实是对她不好。她对我不好,其实是对我好。
故事的尾声,猪头带着燕子爱吃的家常菜去了战场,可能在不远的硝烟里,做些心爱的人喜欢的味道,让他觉得能离爱情近一点。
这时候,就明白了那句话:只要他爱着燕子,我们就是年轻的。
也许猪头是幸福的,他始终没有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选择:小容、幺鸡和陈末
陈末与小容曾是学校电台里的一对金童玉女,也曾有过甜蜜的恋情。他们毕业后仍一起做一档叫《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节目,却真的成为了彼此生命里的过客。
至于分开的原因,我们总能猜到一星半点。
燕子和猪头分手后,陈末的几句话揭开了猪头暗藏的伤口,两人扭打在一起。一向知性的小容站起来,狠狠地摔了凳子,呵斥他们:“女人需要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话是说给陈末听的。
在影院里看这一段的时候,后排有两个男的说:“需要什么?不就是房子、车子、票子!”
是啊,小容想要好的生活,她知道什么是不能将就的,所以她们更勤奋、努力和拼命,为的是独行于这个世界上,能做自己的盔甲。
她理所当然地希望,那个将来能陪伴她走过一生的人,是远胜于她,能让他远远仰慕的。而不是永远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甚至拖她后腿。
小容曾这样对陈末说:你只要爱情就可以,我要合适才可以。
她也向陈末坦诚过:我把青春献给爱情,但我没有再一次的青春了。
聪明如她,冷静自持如她,知道爱情已经回不去了。
陈末身边还有个女孩叫幺鸡。
幺鸡像所有初到大城市的女孩子,住在简陋的房子里,在逼狭的楼道和乍暗乍明的啦路灯下战战兢兢,胆怯而孤独地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幺鸡胆怯软弱,自认没什么天赋,别人说什么都不还嘴,却在听众骂陈末的时候,激奋地与听众对骂。
“随便怎么骂我都可以,骂你不行。”
她陪着失意的陈末拾起打碎的奖杯,在阳光下的稻城里跳当地的舞蹈,生病时为了陈末的赌约坚持录节目。
她帮忙设计灯光,忙前忙后地安排陈末和小容在天台见面,希望他们能够破镜重圆,最后为了所谓地成全,干脆利落地离开。
此刻,陈末方才恍然大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带着没心没肺、永远挨骂不还嘴、似乎永远站在身边的姑娘,才是爱情的真相。
他拒绝了小容,然而,这个城市也早已经没了玄鸡。
就像张爱玲说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多少男人,在“现役”的暖香坞里,以青春的名义忘不了前任的余香。
别说永远。当年赌约可贵,可是彼此都付出了时光互相依偎,我们在青春的最后一缕光线消退之前分手,自此两不相欠。
你给不了小容想要的,可而稻城的阳光下,另一个白衣的少女玄鸡早已经在等你。
故事的尾声,幺鸡回来了,这一次,陈末还会珍惜吗?
理想:茅十八和荔枝
茅十八是热衷于电器发明的技术宅男,在恋爱之前,他对追求者的态度是“探索宇宙的真理已经很累了,我没时间理你”。
而恋爱以后,没有梦想的发明家变成了电器店的小老板,从天马行空到安定生活,只为了给她最好的。
他给警察女朋友荔枝做了一个造型笨拙简陋的报警器,无论荔枝在哪里遇到危险,他都能马上来到你的身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开玩笑。荔枝是那么强悍,而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每天只能玩弄几根电线的宅男。
但荔枝相信,而茅十八也真的这样做了。他为了保护荔枝被暴徒袭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实现了自己对荔枝的承诺。
可是荔枝不知道,茅十八还做了一个太阳能的导航仪,用自己的语音来导航,只要有阳光随时都不会断电。只要车开到定情的地方,整个城市里所有电器都会同时说着“荔枝,我爱你”。
那一刻,大家都笑了,而影院里的人,都哭了。
看导演张一白的采访,他说茅十八和荔枝的感情,其实只是一场童话,他不存在。可我仍愿相信,这是爱情最本真的模样。
一部爱情片该有的样子,应该是能在其中看到所有爱情的模样。
原著的情感饱和度已经非常恰好,而电影的情感饱和度要是能再淡一点会更好。
因为爱情片,它足够完整。四段截然不同爱情里是人间百味,电影名叫《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但愿有情人别路过,都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