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这是我小时候读过的句子,从那时起,江南在我心中便有了个模糊的形象。小桥流水、烟雨飘渺、乌篷船的丝竹之声与岸边人家的灯火一起洒落在河面,是带着氤氲水汽的水墨画卷。
初次去江南,是早春二月。南方还是春寒料峭的样子,尚且不能褪去冬衣。旁人来看,这不是个游江南的好时机,百花未开,枯枝也还未抽出新芽,毫无生气的样子。但清冷的雨天出行,倒别有一番平日见不到的风貌。
两岸是错落有致的粉墙黛瓦的徽式建筑,形式各异的桥梁连接了两岸,也给水乡增添了一抹婉约的身姿。青石板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下过雨后更增添了古朴的味道。穿行在小巷里弄间,能窥探出这里的民俗风貌。斑驳的木门半虚半掩着,门槛上伏着只打盹的猫咪。庭院里摆放着别致的盆栽,水缸里养着几只锦鲤,缓缓地游动着。隐藏在深巷里的咖啡馆在播放着布鲁斯风味的音乐,门帘上挂着的晴天娃娃放佛在等待顾客的来临。无处不透着古朴而又优雅从容的味道。
临水的烟雨长廊,倒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小店里卖着桂花糕、芡实糕等苏式点心,粉粉糯糯,咬上一口,齿颊留香。这个时候,也要尝尝当地的梅子酒、黄酒,清冽中带着一丝甘甜,能回味好久。卖丝绸布匹的店子可以量身定做旗袍,颜色有清雅有艳丽,质地舒适,要是在春天稍暖的季节,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摘几枝杏花,倒像诗里哀婉的江南女子了。
暮色降临,廊棚上的灯笼都点上了,寒冷的夜晚有了一丝暖意,游客们都开始吃食和休息。摇曳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江南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商业街的喧闹和深巷的幽然彼此交相辉映,想必古时的十里秦淮盛景,大概也有这样的影子吧。
江南给我的印象是温柔、慢条斯理的。寻常人家,寻常日子,日复一日的尘埃烟火,平安喜乐的美好心愿,就这样度过余生,是很幸福的事了。
有机会,还要来领略四时不同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