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吾先生在厚黑著作中谈及世间万事无外乎“说得做不得”与“做得说不得”两种,李宗吾先生便是将许多做得说不得的事情著书版出,道出人们内心深处的盘算思量,直叫得许多人最后一块遮羞布无从找寻。
余念及身边人事,顿觉忙忙碌碌者比比皆是,往往既做也说,如此则分不清其所做所说当属说得做不得亦或做得说不得,但忙确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力勤之忙亦或口舌之忙。余粗浅觉得如今做事也可一分为二,一则欲做事的真忙,一则不欲摊事的瞎忙。
欲做事的真忙自不必解释,因欲做事,故而忙碌实为再正常不过;但而今情形是不欲做事者或不知欲做何事者同样很忙,他们的忙实为瞎忙。他们不想做事或者想做事却根本不知自己欲做何事或该做何事,但他们却为不摊上事而无时无刻不忙忙碌碌,所做之事皆为一点——撇清责任。
这或许是中国做事的哲学,凡事不为做好但求无过,有最好的方式却弃之不用,而选择无甚责任的方式,直线可完成的也因责任的划分问题须拐弯解决。诸如此类欲撇清责任的忙事单举一例,政府各职能机构乐此不彼的检查督促势必伴随着各种承诺书与保证书,检查的过程与实际发现的结果倒是并不至关重要,被检查者所签承诺书与保证书倒是如获至宝的丹书铁券,盖因责任在这一笔之后便发生了微妙的转移,或者说分担。曾经听闻一则故事,言电视台一新领导上岗后发现下属记者多有对企业吃拿卡要之事,他既不想因狠抓而使下属记者丧失工作积极性,又不愿将来出事后自己摊上领导责任,于是想出一法,每当下属记者采访回来便第一时间通过录音电话对受访企业进行回访,电话中直接问及记者在企业处有无吃拿卡要的行为,受访企业自是有事求人方会送礼,自然有亦说没有,如此这般该领导便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还有一少部分人不在此二类中,套用左右派的方式称其为中人,此类人欲做事又不欲摊事,既有想做事的野心,却又缺乏做事承担责任的魄力与勇气;他们也很忙,而且多是为忙而忙,他们所忙之事实则也不是为做事,而是为显示自己的存在,或者为自己找寻一丝存在感。因为他们怕承担责任,故他们所忙之事注定也是毫无营养之事;他们所擅长的,是没有问题制造问题,没有困难创造困难,在这些假象中寻找一丝阿Q的快感。
余认为我们应该多一点欲做事而真忙的人,并且包容他们不是因主观故意而做出的错事,做事之前都存在各种未知性,他们勇于且敢于尝试便是进步的信号,“摸着石头过河”就是鼓励人们在尝试中进步;我们不应该让不欲摊事而瞎忙成为一种风气,这种看似的沸腾其实是一副死气沉沉;同时更应该摒弃为忙而忙,故意造事而忙,因为这种属于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