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腊月,离年就近了,似乎一滑溜就到了十四。冬日的生意惨淡了许多,又疫情四起,老董提前几天买了回家的车票。回家的执念一旦涌起,就像洪水泛滥,不可阻挡。
说起来,大多数异乡人都是这样的吧!一是恋乡情结在作怪;二是忙碌了一年,趁过年堂而皇之回家好好歇几天。
离家多年,一说起恋乡情结,脑中就会浮现那乡音、乡味、乡情……远离故乡的日子,故乡的每一人、一物、一景,都成为记忆之堤,稍一触及泪水便会泛滥……
离家的日子,每日和母亲视频是我的必修课,家长里短、嘘寒问暖,唠唠嗑。父亲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有时看见父亲醒着,我就让母亲问他:“手机视频的这人是谁?认识吗?”母亲手指着视频里的我很大声的冲父亲喊几声才被听到。父亲仔细看了看,也大声回答:“小玲子。” 还能认出我,看来父亲并不糊涂。我也有了些许慰藉。就是耳朵聋的更厉害了。因为脑梗,脑供血不足,父亲整日昏睡,像是到了岁月的尽头,岁月欺负他一步,他就后退两步,仿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在异乡,常常忆起小时候的玩伴,学生时代形影不离的同窗,许多年不见,不知她们是否安好。有时候夜里不眠,脑海里像演电影一样,回放着旧日时光里每个镜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时光中恣意穿梭,仿佛刚刚发生的。
说起乡味,故乡的美食不禁让人垂涎欲滴。比如冬季的粘饽饽,何为黏饽饽?寡闻了吧,就是自家种的黏玉米,去皮,磨成面,提前两天和面;自家种的红小豆,大火烧开,小火慢煮,煮熟放糖捣碎、成豆沙状。下一步就是做成品了,盆里的黏面薅一个剂子,用两手大拇指从面中间向外捏出坑,把豆沙馅放进去,和上面做成馒头状,成了。摆上一大帘子,放大锅里蒸熟,尝一个?入口软糯香甜还筋道,舌尖上的美味呀!真的,老好吃了。还有黏火烧,大抵做法差不多,只是油锅里烙出来的,同样美味。
还有冻豆腐、酸菜、蒸猪血等美食,都是我的大爱……
火车擦动铁轨的咔嚓声透过稀薄的空气清晰地传来,拉近了我和故乡的距离。近乡情更怯,夜阑珊,我能否潜入父母梦中?月是故乡明,云散了,故乡的那轮明月与我如此的贴近。每次的聚散离别,不断的自我完善,自我更新。在一次次的阔别后载着一车星辉驶向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