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

人生来就是感情的动物,别说自己无情,真的,太假。

就我而言,生在天地之间二十年,自以为少年就看破世事,说着矫情的话,偶尔地装深沉,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天真的孩子,每个这样的孩子都像极了纸上谈兵的赵括,倘若真面对那些爱恨情仇之类的事,哪由得你感慨这么多。小时候就知道这世界很大,大得自己两只眼睛都装不下,可我不相信,我反驳说,我眼睛闭上世界都黑暗了,是啊,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时间会让人变得沧桑,这与年龄无关,可前提是,你得经历一些事情,而不是看着别人的厉兵秣马而感叹沙场无常,人是故事里的动物,而故事是自己的,由此而生的感情,也只是自己的。如果说曾经读过那么多的史书,看过那么多人的人生,为他们唏嘘过,哀伤过,可那些终究是往事,总是这世上的事情终归是殊途同归,可流淌着不同的血液,怎会有一模一样的目光?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我只是静静看着现在的孩子们在伤春悲秋,以为一个转身便是天涯,一个不理不睬便是银河两端,或许是我不懂他们,有或许是他们在学大人们的游戏。古人十六岁可成家立业,二十弱冠,进而忠君报国,没有人能妄加猜测他们的世界里没有过爱情,只是故人可曾为此而沉沦?吟哦过几首情诗便觉得自己是元稹,不经历生死你怎知你真能“除却巫山不是云”?孩子们的游戏,不,孩子的世界里大人的游戏,也是有趣。

这人间,说到底,谁都不是谁的永恒,人生就是一条单行车道,这是个老掉牙的比喻,可每到一个地方便是一站,那的确是大实话。 有人在这一站下车,也许未来的某个站点,又会重逢,世界再大,无非那几个月台。我不敢说自己真能跳出这个世界,看红尘纷乱,那是高人的境界,而我不是高人,我只是个浪子,称不上是“行者”,因为我没那么超脱,我也会有留恋,也会有纠缠,也会有邪念,毕竟一个身体里总会活着黑白两个自己,道家管这叫“阴阳”。

无可否认,现代网络媒体传播越来越迅速,动态成了众人围观的东西,可正因如此,稍微有些悲观就会觉得是罪过,因为如此便赚不来点击率,然而,赚来了点击率以后呢?初中时候,我便开始在空间写东西,准确地说,可以追溯到小学六年级,我只写自己的感想,对生活、对学习、对不同的人,当时没有多少人看,也许,现在也没多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和精力,或者说是心情去看另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当时有人对我说,写这些东西又没人看,何必花那么多精力呢?我默默关注了一下,的确没多少人阅读,那是我的想法是,是否是因为没有一个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可我立马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我在上头说的,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去关注另一个人的心情,要么在乎,要么写的是连载小说,要么就是打发时间。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烦,堆不完的词藻,写不完的离愁别绪,感叹不完的人生际遇,正如一位朋友所说,想太多会谢顶的,可这样的生活节奏才是平稳的不是吗?给自己一点思考和自省的时间,宁愿看清自己的颜色再上路,否则不就成了无头苍蝇?

我到底想说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文字就像流水,泼出去的水还要考虑成分不成?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情感复杂的人,毕竟曾经凉薄过,换言之就是薄情,专一过,停滞过,不同的人,倾付了不同的感情,最厌恶的事“到底是爱还是喜欢”,因为我分不清,所以拒绝回答。也许是事业型性格太过突出,尽管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境遇,可终究还是选择放弃,再或者是深埋,用我高中时说的一句话来解释,那便是“在江山面前什么儿女情长都不重要”,这算是我自己选择孤家寡人,所以我从不怪任何人。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什么是“江山”?学习?成绩?个人的未来?或许吧!也曾一往情深过,但我从未许下过任何诺言,因为没理由,当然,没资本,学生时代的情很天真,很傻,很无所畏惧,谁知道她最终会成为谁的妻,谁敢说什么天长地久,别骗自己了。

于是,相较之下,我宁愿努力去经营友情,或者说是相识和深交的分别,早就听说过一句话“相识满天下,深交无几人”,有人说那几人就是整个天下了,这一点我从未否定过,渐渐地,兄弟义气、至交之情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所谓的男女之爱,说的文艺一些,那便是“一个人久了会习惯”。有时候和一个女生关系好些,就会有许多老朋友劝我赶紧展开攻势,我也只是一笑而过,还是那句老话,这世上并非只有爱情这一种感情,知交之情同样可以感天动地。不久前一位老友送我八个字:“无关风月,只为真心”,我至今仍念念不忘。在此之前和妈妈聊天时,她总会一遍遍地警告我以后要睁大眼睛找个可靠的男人,而我总会不屑地回答:“说的好像我没男人活不下去一样!”我算是半个女权主义者,我一向认为一个女人首先要有自己的光芒,其次再考虑伴侣,这个社会早已不是那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没有谁必须依靠谁,在我看来,所谓夫妻一场,就是合作,感情的合作、生活的合作、人生的合作,就这么合作一辈子。

回到“无关风月”的话题,每个人对于每一份感情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其实每个人给予每种感情的耐心都是不分上下的,爱情、友情、亲情,也许亲情还会占有更大比重的耐心,而爱情则是最容易耗光耐心的一个,如今我也许可以说在这方面,我已经没有耐心,或者说一点兴趣都没有,所谓向往只是一个滋生耐心的土壤,而这片土壤已经被我封印。前几天发了一条关于孩子的说说,某老友问我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的确是早了些,但这个问题无可避免,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丧失了对所谓爱情的兴趣,反而愿意在友情、亲情方面经营,而孩子,现在看来那么神圣的一个词,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新的呀!在微博里,我发过一句话“年岁越是增长,就越喜欢孩子,不知是父爱泛滥,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希望那种儿女承欢的感觉,看着他们茁壮成长,陪他们看遍大河山川,走遍塞北江南,教他们读书识字,在深夜里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这世上所有的是非,都不重要了。”就当是我的一句玩笑话,可每次走在路上,看到孩子的笑脸,就好羡慕他们,因为那样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

走过了那么多个春秋冬夏,总有人问我,我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说,想我自己怎么把每一天过得像话一点。和爸爸通电话的时候,我和他抱怨现在忙了许多,爸爸总会轻松地说:“过得充实就好!”到底什么样的每一天才是充实的,忙碌吗?也许自愿的忙碌才是充实的吧!早就有过给自己写一本自传的想法,只是不知从何处下笔,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我真正记住的却没多少,最后决定仅给自己的大学时代写一本自传,看看自己能否将“无关风月,只为真心”贯彻到底,我想了很久,最后给这本自传命名为《江阔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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