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老了,刀也钝了。刀在刀客怀中,刀客坐在一间简陋木屋中。
透过一方挖的不整齐的窗户,外面正在下雪。雪花纷纷扬扬,像刀客年轻时练刀削落的柳絮。
屋中生者火炉,几块木炭嗤嗤冒着淡蓝色火焰,燃烧的正旺。刀客搓着布满伤痕的枯手。在火光的闪烁中,伤痕愈发明显,一道道长痕,一片片刀光。
刀客五岁习武,六岁练刀。开始是木刀,后来说铁刀,再后来是钢刀,最后只留下一把断刀。
透过火光,刀仍铮亮,闪着寒芒,那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光芒,如饿虎的双目。终究,刀是断裂了,断裂的东西算不上珍品。但刀客紧紧搂着断刀。显然,这把断刀在刀客心中分量十分重。
刀是何时断的,又是为何而断?只有刀客清楚,只有断刀知晓。刀客的脸被炉火照的通红,这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皱纹纵横,粗糙不堪。刀客的眼睛是闭着的,他在想什么呢?快意江湖?抑或儿女情长?或者他只是闭目养神。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炉火燃的更旺了。火苗嘭嘭作响,把掉进屋中的雪花瞬间吞噬,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像刀客当年的刀法,出刀瞬息,收刀。
几十年的苦练,刀早已长在了刀客的手上,刀客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刀,不管任何角度,任何时间,只要他想。
当然,那只是年轻的时候的事情了,如今,他的手不再那么迅捷,他的刀不再那么锋利。但是,他的眼睛一如当年。当刀客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依旧光彩照人,依旧犀利如刀。
刀是用来斩杀的,而眼神有时候也可以达到同样效果。恰好,刀客的眼神没老,一只偷食的老鼠不禁跑了出去。
刀客把断刀放到炭火上方,火苗瞬间围住了断刀。刀客晃了几下,拿了下去。
断刀有了温度,那只是火的的温度。刀客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重新把断刀搂入怀中,怀中的温度并不能与炭火温度相比。但从刀客的笑容看,这怀中的温度更让人沸血。那是种有情怀有激荡人心的温度。
雪还在下,丝毫未减。屋中的炭火却快燃烧殆尽。火苗瘦了下去。雪花随意飘落屋中,在墙角堆积起来了。白雪,红火,褐色的刀。三种光彩互相交织,互相缠绕。
“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老人的手微微颤动,怀中的断刀也跟着颤动。铮铮作响,鸣颤不已,像刀客的咳嗽声。炉中的火苗更弱了,似乎要随时要熄灭。屋外,风不减,雪不停。
刀客挣扎着站了起来,背对着炉火。缓缓伸出双手,断刀缠在了枯瘦的手上,浑然一体。可是这一动作却很慢,刀客年轻时候出刀别人是没有看见过的,因为太快了。刀已在手上,刀客脸上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令人振奋的神色。
出刀!老人慢慢把手臂举起,刀斜着挥了出去,像一弯残月。刀风弱的连灰烬都没吹起。刀客挥了几招,体力渐渐不支,只好作罢。重新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摸着断刀,叹气重重。
雪还在下,炭火已经灭了。刀客把断刀搂的更紧了, 出刀!老人慢慢把手臂举起,刀斜着挥了出去,像一弯残月。刀风弱的连灰烬都没吹起。刀客挥了几招,体力渐渐不支,只好作罢。重新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摸着断刀,叹气重重。
雪还在下,炭火已经灭了,刀客把断刀搂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