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沙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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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回老家,一定要去那片沙枣林转转。

——那是很大一片林子,若说面积,原先至少有100多亩。林子在唐徕渠畔,全是大大小小的沙枣树,应该有些年头了。记忆里那里的沙枣树完全是自然成长,没有人管护,也没有人关注。现在是冬天,冬天的西北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枝桠没有叶子,非但没了叶子,更应该没有果子——叶子是被风吹了离开的,果子则早该被摘光的。朋友几天前发了个图,沙枣树梢挂了数十枚金灿灿的枣儿。

——沙枣是童年直至高中毕业前最喜爱的零食之一,但那只有在秋冬。人们形容秋的收获用的最多的就是金灿灿的果实,沙枣就是如此。秋天到的时候,在沙枣树银绿、形如柳的叶子间,忽隐忽现地挂满金黄,金黄的就是沙枣。放学或周末,与伙伴们或拿着口袋,没口袋的多带条裤子直奔那里。先划地盘,先到先得,这棵树归你,那棵树归我,不亦乐乎地闹腾一会儿,就手脚并用地上树了。越靠近树梢,太阳越充足,沙枣就越甜。那时候不知道啥叫害怕,上树后直奔沙枣最甜的树顶端,颤颤悠悠地枝桠并不会让树上的攀登者害怕,他的眼里只有那些黄橙橙,偶尔几个红了颊的枣子。即使偶尔有路过的大人见了也不担心,因为在林子里活跃在枝头树梢的孩子个个都是上房揭瓦的货色,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一脚踩空掉下来。

——树梢上的枣子不是一枚一枚摘的,而是直接折了枝子扔到地上。动作快的,二三十分钟就扫荡完了一棵树,只挑熟透的,稍微有点生涩的枣子都不要!接着赶紧挑下一棵树。一般两棵树的枣子完全可以满足一个人的需求。接下来就是撑开口袋摘装枣子。沙枣是纯干货,不会挤坏,摘下来往袋子里扔便是。

——没袋子的把多带的那条裤子裤脚处打两个结,或用绳子扎住,就行了。枣子装满了,带口袋的要扛着或背着,用裤子装的却简单,把裤腰扎住,架在脖子或肩膀上就行了!

——现在那里已是秋末,图里沙枣树的枝梢却还有在西北风里摇摇晃晃的枣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沙枣是干货,不能多吃,那时候却不管。打了枣子,不但有胀鼓鼓的口袋或是裤子,还有被塞得慢慢的所有的衣服和裤子的口袋。一路走一路吃,回到家里,肚子也饱了,但口渴的很,最普遍的就是嘴巴接着水龙头使劲灌。也是奇怪,从来没有谁因为这个拉肚子。但当天吃饱沙枣的普遍都有个后遗症,就是如厕后蹲半天都难有战果。

后来南行,沙枣成了稀罕物,有朋友回家带些来,也是每人分一把,却舍不得一次吃完,都是每次数枚,有几日好吃。

——现今那片林子已经成了公园,那些沙枣树被保护的很好,枣子已不允许摘了。

记忆里,沙枣核都是不扔掉的,赞起来。到寒假的时候,闲着没事有不少人把清理干净的枣核用针线串起来。于是到第二年夏天,很多人家都有了沙枣核串起来的门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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