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又生事端(三)
此时已接近酉时,一轮红日已西斜。
“你们堂主呢?我要见你们堂主。”一袭紫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风云堂门前的石柱上大声喝道。
却见门口的那些守卫刀一横,已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叱:“放肆,你是什么人?我们堂主岂是你这种无名小辈想见就见的?”
那紫袍男子纵声大笑道:“无名小辈?我看你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名鼠辈吧。老子是你张爷爷,天山派现任掌门。你竟都不认识。”说着便跳下了那石柱,又喝道:“你还不去禀报?我要见你们堂主,快去。”
那守卫也冷笑道:“哼,莫说一个小小的天山派掌门,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再说。”
那旁边的另一个守卫道:“三个哪够啊,至少一百个。哈哈……”
紫袍男子咬牙切齿道:“你,你欺人太甚……”想他生平何时受过此般侮辱,这一次是万不能忍了,心念数转间,已暗自在掌中运气,“神魔手”席卷着一股强劲的气流,直击向那两个守卫。
那两个守卫却不知如何防御,只是迅速退至一旁,拿着手里的刀却是乱砍一通。
“嘭”的一声那股气流却袭向了那守卫身旁的石柱,石柱顷刻间被击的粉碎。
那两个守卫顿时吓傻了,面面相觑。
那紫袍男子长笑一声:“老子今天就叫你们尝尝我这神魔手的滋味,味道如何呀?”然后又暴喝道:“识相点的,就赶紧去请你们少主出来。否则,我这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两个守卫吓得牙齿格格打颤,连声道:“是,是。”
“来者何人?”徐管家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外。
那守卫哆嗦地爬到徐管家身边,颤抖着道:“他说……他是……他是天山派掌门人……张云英。要求……要求见少主……”
“哼。”徐管家踢了一脚那守卫,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说过多少遍了,来者是客。你们今天的行为,就是要人以为我们风云堂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还不快给我滚?!”
张云英却在一旁笑道:“兄台也莫要太生气,这两小弟难免不懂规矩。老夫自然不会太过计较。”
南宫文彦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汤碗,没有再看听雪一眼,便径自走出了东厢房。
听雪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骨节都已泛白。嘴角划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一次,是不是意味着,机会终于来了?
南宫文彦终于迈步出了厅堂。
张云英在一旁冷哼道:“堂主好大的架子,老子我亲自来请,还这么不容易。”
南宫文彦笑道:“刚才是有点事未处理完。这不,我刚把事情处理完,就出来见您了。”
张云英冷哼一声,把手里的信笺揉成一团一扔,那纸团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南宫文彦的脚边。
南宫文彦仍是淡淡地笑着,蹲下身捡起了那团纸,展开,待读完纸上的字,不禁嗤笑道:“你认为,这封信是我写的?”
张云英脸色暗了暗,似是很惊讶南宫文彦竟能这么快就猜出了他的心事,但马上又道:“难道不是吗?”
南宫文彦道:“你认为,我会用这种方式,去威逼天山派臣服于风云堂?”顿了会,又道:“再说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谁坐不都一样?以这种方式竞争到武林盟主之位,是很难服众的。”
张云英脸色一沉,暗道:难道是我算错了,真的不是他?
“这封信是谁写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封信的内容,也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危言耸听。”这时从树林中走出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手握一把折扇,抚掌道。
第十八章:疑云顿生
待那白色身影从树林中走出后,南宫文彦微微变色道:“是你?”然后又笑道:“我当是谁呢,怎么,今天没把你家的那位也给带来么?”
那白衣公子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却向着一旁站着的张云英微一抱拳道:“大哥,又见面了!”
张云英上前握住那白衣公子的手,道:“好兄弟。”
谁也想不到,眼前的白衣公子,竟然就是那半年里一直躲藏在悦来客栈里每天喝的烂醉,夜晚行踪诡秘的浪子,酒鬼。
眼前的白衣公子与之前悦来客栈里的酒鬼,实已判若两人。
他竟就是一年前已经退隐江湖的少陵堡少堡主寒夜。
南宫文彦方才的一席话未得到回应,不觉间竟已有些尴尬。
张云英这时已开口道:“贤弟方才说的,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回事?”
寒夜道:“从这封信的内容来说,不太可能是南宫堂主所写。也许,它也不是任何一个风云堂弟子所写。依我看,这封匿名信,极有可能是一个外族弟子所写。”
张云英道:“此话怎讲?”
寒夜道:“以南宫堂主的性子来说,是不太可能用一封信去恐吓别人,这样就会将他自己置于明处,因此他与人交手时也不一定有把握能胜的了对方,而且还有可能会得不偿失。若是风云堂内弟子所写,也不太可能,他们不可能在没有堂主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去写这样一封信,这很有可能让风云堂陷入两难的境地。因此,唯一有可能说的通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外族弟子模仿南宫堂主的笔迹所写,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武林各大门派的争端,他就好从中坐收渔人之利。”
张云英听罢,笑道:“贤弟分析的有理,大哥实在佩服。”
南宫文彦也笑道:“才大半年未见,少堡主智慧过人,实令在下刮目相看。”
寒夜微一抱拳,笑道:“不敢当。在下只是说出自己的见解,但此事还没有定论。”
张云英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道:“你是说,这写信人和送信人是否是同一人?”
寒夜点点头,道:“对,正是这个问题。”
南宫文彦嗤笑道:“哦?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云英道:“那我看,这写信人和送信人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
寒夜道:“不见得。这写信人与送信人若是同一人,那这人未免也太傻了。谁会这么傻,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呢?”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虽然这写信人与送信人不是同一人,但两人也许是有点瓜葛的;也许,还是出自同一门派。”
张云英道:“嗯,这的确有可能。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唯一的解释,也许还有其他的说法。”
南宫文彦略微沉思了一会,道:“也许,这人没有参加任何门派,是个无门派,无身份,无地位,无背景的初出茅庐的少年。”
张云英和寒夜同时哑然:“无门派?怎么可能?”
南宫文彦摇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
张云英道:“那另一人呢?”
寒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两张叠好的纸,道:“可是收到这封匿名信的人,还不止你一人。”
张云英接过了寒夜手中的两封信,读完,顿时大惊失色:“怎么是两张?”随即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这两封信是同一人所写?”
寒夜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南宫文彦抢着道:“那我们之前的说法呢?”
寒夜道:“有可能成立,也有可能不成立。”
这件事委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寒夜只觉得这件事纵然有千头万绪,却又无从查起。
寒夜的这句话让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气氛瞬间变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