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是执行着新年前的惯例,打扫屋子,拂除旧尘,这一次悟通断舍离扔掉旧物,动静大的像要把房子掀过来。
被母上授予了丢弃圣权,便提溜一个袋子整个家的转。丢东西!但凡带着这样的目光看,就觉得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用不着,环顾一圈,手指一挥像点兵将:“ 你…留下!你…被淘汰了!后台快放伤感的离场音乐!哎,不是这首!”
趾高气昂地各处巡逻,宛如跟在老虎身后狡猾的狐,所过之处家什们都瑟瑟发抖。本以为这屋子里只有冰箱成精了,它可不是个老实玩意,曾因为趁家里没人调皮捣蛋在自己肚里乱翻吃犯下重罪,赏板子的时候全屋都看见了。我这样假威风的一转,那几个抖的跟筛子一样的新朋友,就一清二楚了。我假装没看见,待犯了错再来收拾他们。
洗衣机也是忙得很,床单被套到窗帘,轮流在它肚肠里搅和。这位兄台倒是敬业的,吞一口洗衣粉,再吞一口积了尘的窗帘,砸吧砸吧嘴就吐出泡泡,想必口感并不太好。甩干更是翻肠倒胃的一通搅,然后半干的床单就被晾出去,在阳光与风里飘。
翻到旧物是喜悦又糟心的,翻着一个踹倒一个五味瓶,不知道哪个煤球鬼往里加了花椒粉,这一撒还怪麻的。看见旧相片尤其,瞧两眼便要捂眼睛:“我当时怎么这个死样子啊!” 没眼看!没眼看!再翻他几页,哆哆嗦嗦把相册拍回桌上,避妖魔似的远远绕开,过一会又按捺不住要跃起,嫌弃又不舍的捡来看。
倒腾柜子,掸下来一只抱着瓜子罐的肥老鼠。瓜子已经磕了半瓶,咬口整齐的空壳码在左半罐,右半罐是椒盐味的新瓜子,是一个吃的很有素质的主儿。
我大惊:“ 妖物!”
老鼠不忿:“是老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