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时候,我喜欢偷偷把被子当成披风,假装自己是个仗剑四海的少侠。
十八岁的时候,终于实现了一个人去旅行,期待路上充满的各种奇遇。
二十三岁的时候,好像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个不求上进的一年。
「一」
有想写公众号的念头是从1月份开始,那个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加班很久,打车回家的时候为了缓解无聊,总会跟司机聊天。路程远也就聊得多,遇到过不少有趣的人和他们身上发生过有趣的事,想来好像可以将一些东西记录下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蜜饯点心。
又到了一年的工作伊始,要是写点什么的话,应该会被说成是用矫揉造作的词汇来表达自己敏感娇弱的内心;要不写点什么,不立一些新的flag好像不足以慰平生,也难克制这频频到来的分享欲。
其实平淡的生活和毫无壮心的flag哪有什么好进行仪式记录的,无非是吃吃喝喝、要减肥、要存钱、要去旅游等等又一年。要不是靠着花呗、白条、房贷支撑着,或许会真觉得人间不值得。
但不应该这样去想。应该像从知乎抄来的短句「要恍惚面对世界,笔直面对自己」那样,去做个有趣的人。
「二」
小时候总觉得自己长大后会怎么怎么样,会变成齐天大圣,会功成名就,会成为一个科学家,会变成电视里出现那种人。然后现实却是被懒觉摧毁了一切斗志的积极废人。常听人说,有两种生活状态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是特别闲,二是特别忙。我不属于特别忙的那类人,日常除了工作以外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但闲只是外在的,其实我内心里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一到晚上,各种豪情壮志、异想天开的想法统统涌上心头,各种近期安排长期计划像激情澎湃的演讲,搞得我难以入眠。但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后,顺手关掉闹钟只剩下一个念头:去他妈的,我要多睡一会。
这个时间段去抒发自己展望来年的期望总会有些尴尬,一面想捯饬捯饬自己能在新的一年工作生活里有所前进,一面又想着有些人为了春天埋在了冬天。有朋友签了去武汉的生死状和志愿书,有朋友捐了我大概一年的工资;有朋友趁着居家日子学了不少厨艺,有朋友搭上渠道的门路小小的赚了一笔。有朋友想清楚了自己的路出发,有朋友上了王者。而我变得更懒了一些,懒得动,懒得学,懒得写,懒得赚钱,懒得成功。
懒真是个好借口,能完美地掩饰能力不足的缺点,同时还能散发出放荡不羁的气质,让自己有种超凡脱俗的侠气。
闲点也罢,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内,除了要做菜记得修图发朋友圈装一装和偶尔的工作,几乎再没有别的事情。如果说人常常会因为当下的不如意而去回味之前,我想我大概就是越来越不如意。于是我经常回望那么已经消失过了的故事,才会发现:比接受离别更难过的是,接受不能再回去的现实。
「三」
「我什么都没有忘,只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也不能忘」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记性挺好,能记得好多好多的小事情小情绪。从这个公众号开始,从这个「就里咖啡馆」开始,不过到现在能记住的大概是每个说再见的时刻。好多的来来去去,就像「就里」印象里也换过几批,哈哈哈哈当然包括我;你知道的,人很少会为做过的事情后悔,要遗憾都是以“要是…要是…就好了“开始。好像都是为没有做过的事去感叹。
若是能好好挥手自然没有遗憾,可往往想起那时候那些时刻,都觉得当时挥得太过于随意。
翻到之前发的朋友圈,好像是从忘了哪一本书中抄来的话。“与每一个人相见都是因欠而起,不同的是别人欠你的,还是你欠别人的;他救济你几斗粮米,你赋予他几份真心;哪怕是遇见的一场大雨,都是久别重逢;当你不再欠我的,我不再欠你的,就会别离。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别离呢?”。有好多的东西提醒,比如照片、比如表情包去让自己记住一些应该记住的事和人。那是不是当这些东西有一天都不见了,当不再被提起的时候就是真的别离?
想不通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费脑子。
过年的时候,家里在禁令之前聚完餐后,我堂妹问我还会犯抑郁症吗?我说,不是抑郁症,只是偶尔有点轻微抑郁。她又问为什么抑郁?我说,从刚上大学的时候起,我就想活明白一点,到现在还很糊涂,也看不到摆脱的希望。我妹说:活那么明白干嘛?我说,因为害怕不明白啊。
害怕会后悔,害怕会遗憾,害怕做错每一个选择题。
“害!有这闲工夫去想,还不如去学几道好菜。”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声音,“然后去旅游一趟,回来后把旅行的照片和自己做的美食一起发个朋友圈,文案我都给你想好了「我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这个人抄歌词,可真不要脸。
感激每个车站里,尚有站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
每个人都有去留的权利,无论是在怎样的关系里,这是我之前没有意识到过的问题。或许从小没怎么经历过离别,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说再见。我突然感到有些难过,难过的不是我听见很多句再见,而是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说再见了。
可毕竟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为了去迎合另一个人的,我们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并不是为了扮演别人。上帝创造了我们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去演好谁,也许是让我们学会自处?关系里的依赖感往往会放大自身的软弱和局限,而打破这条路的捷径可能是去明白此时此刻的孤独是有意义的。
要说孤独,有什么事比得上一个人玩「人类一败涂地」孤独呢?一个人在厅堂里,将那些设计好的关卡逐步破解,里面充满着好笑的部分。然而这所有的好笑,就会随着BGM变成冷落。说起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打游戏,配了电脑就该做个快乐的深宅,然而事实上我还是会偶尔去网吧。
可能是去网吧的路程,能让我假装完成了今日运动量。
「四」
谢谢你们曾让我完整过。
这篇小作文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你说为什么明明有很多想写的却什么都写不出来呢?因为怕写出来根本没有人会看?因为怕写出来会后说成矫情?因为怕写出来后会扔到脸上说闭嘴?可能是因为很多吧。
我常听人安慰说,有时候可以给自己一些这样的时刻,但不能太多,试着把肩上所扛的东西、脑子里想的东西暂时放放一放;把自己的世界按下暂停键,给自己一些时间,做顿饭、跑个步、听听歌、看部电影、读几章书,停止思考,甚至逃避,或者就此站在原地,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生活到底会如何好起来,却从未有人告解过答案。
当有想写公众号念头起,有过几个谋划。换一个或者把「就里」改个名字,再想想咖啡馆是暂时不开了,但说一定哪天狠狠心开一个「就里书店」呢?或者开一个「就里烧烤摊」?等下次再改吧,人嘛,总要有些念头才是好的吧。
又不是写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由衷的祝你我都能成为更好、更完整的自己。但是成为又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了,想起之前经常会收到知乎上一些丧一点的系统邀请回答。喜欢在摸鱼的时候,去给别人人生建议,去输出正能量。现在回头看,MB自己都没活撑头。
可是人生啊,不像是回答问题,回答了这个就可以转眼去回答另一个。也不像是电影,过了这一章就可以the end,切到下一部去看其他的故事。还得继续抱着一腔热血去面对更多章节,呼!昨天擦干净了鞋子,今晚早一些入睡,明天整整齐齐的去工作。
想写这个小作文原本的主旨是给自己斩懒经一些仪式感,也想试试能不能再下个加班的时候积累蜜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好好去道别。还是得继续往前走,顺便回头看看。我还是会想起从前的事和有关于的你们,不过可能早就忘了我了。这样说不够扎心,“早就不被想起了!”但是没关系,因为我始终也在往前走。
虽然还是没想明白在残垣断壁的人生中途,回望美好的开始是报以微笑还是痛苦,不过期待再次见面的某一天,我们不只会尴尬的礼貌点点头。
如果没有那一天,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在不停的向前走,反正我知道曾经我们曾开怀过,这就够了。
毕竟,不是你离开之后,我就会转身而去。
因为人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