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大年初四,不出十五都是年,所以说,还在年里。过年是个喜庆的日子,就在那天一位相识十多年的同学迎来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结婚了。
我和她是初中同学,一块玩到现在,二十来岁的人有十来年的朋友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我习惯喊她猫姐,她叫我弟弟,她其实是比我小的,也记不得这样彼此称呼原从何起,反正就是习惯了,习惯了好多年。我有时候想,我礼貌性的叫她姐,她居然恬不知耻的应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欢乐的时光很短暂,它总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走在我们的前面,然后突然一声惊吓,告诉我们,我们长大了。就像在公交车上,倚窗而坐,就外而望,突然一个到站的提示语音,把你从失神里拉了回来,提醒你,到站了。
终点又近了,这一刻,猫姐到了。那一站我知道我迟早也会到,只是她早在我前面。我想着,可能今后再也没什么机会像曾经一样无拘无束的玩耍了。
婚礼很热闹,高朋满座。穿着婚纱的猫姐格外的好看,好看到让我吃惊,平时农村土妞一个的她,好看起来也能一鸣惊人,难怪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最美。
女儿出嫁,做父母的心情最复杂。开心,难过,不舍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父亲脸上呈现的是一种木讷,这是我在猫姐爸爸脸上看到的。他内心会有更复杂的情绪,我没看到猫姐的母亲,我相信她此刻一定在某个角落里释放着情绪。
新娘子受宾朋簇拥着,嘈杂的点评声渐渐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压下,那真是哀嚎,声音从客厅侧门的房间里传来,猫姐提着裙摆,在伴娘的搀扶下,步履蹒跚,顺着声音源头走去。
那是她的奶奶,猫姐来到奶奶面前,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她能做的,就是等候奶奶平静,在众人的围观下,奶奶丝毫没有克制的意思。老人家的情绪从来不会压抑和隐藏,奶奶哭的是那么放肆,那么彻底。
按顺序,猫姐被牵到父亲的跟前,大厅中央的父亲被亲朋好友围着,显得含蓄。她父亲看起来是那种在小餐馆吃饭不给钱还能安全走出来的人,就这样一个大汉,在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在女儿行礼下跪的那一刻,也湿了双眼。搀扶起那个平时不听话,臭脾气的女儿泣不成声。铁汉的柔情在那一瞬间显露无疑。那是真不舍得啊!
我是一个坚强的人,一度怀疑过自己身体内是否含有泪水成份。很少有事情能触动到内心深处的那个点。就在那一刻,终于还是卸下矜持,情绪也开始漫上双眼。我赶紧从那份思绪里跳离出来,生怕被人瞧到,嘲笑我居然也有矫情的一面。
良辰到了,新郎还在外面等着,分别总是扮演着煞风景的角色,再怎么不舍,终归也要走。父亲驻足在那里,目送女儿的离去。这是怎样心情的一种目送,是龙应台写的那样:"所谓的父子母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吧。
白婚纱,如飘烟,红颜新妆比花艳。猫姐就这样美美的嫁了。 祝你幸福快乐,另外,愿我们友谊长存,我心里这样默念着。
时至今日,想起当日的情景,可谓帧帧历历在目。如今的猫姐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结婚生子,仿佛就是昨天今天。时间真的好快,转瞬即逝,感概万千。
黑幕带来一片寂静接管世界,躺在床上,人们就容易陷入沉思,思过去,思现在,思将来。而我是一个容易情怀的人,身边同学朋友谁结婚,谁生子,谁二胎,谁二婚。他们的故事常常能够唤醒我内心嗜睡的躁动。我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冲出去,闯荡世界,勇往直前。相形之下,我现在的生活就显得过于平凡,我把岁月付诸蹉跎,在平凡中垂头前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为一个无福消受的人生奋斗。
这两天睡得不好,想早睡也睡不着,脑子里时常缭绕着一个喜欢梅花的姑娘。白天午饭过后有点瞌睡,趴着睡会,做个春梦吧!自从有点岁数之后,春梦是越来越难得了。
这原本是一篇旧文,写于去年年初。本来想写点新文字,却迟迟不知从何下手。翻阅自己以前所写,一段场景不请自来,活跃于眼前,索性就势而作。旧文稍做修改,其中篇幅增添三分之一有余,成此文!
2018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