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金的《小镇奇人异事》,用孩童视角,观望畸形年代里的歇马镇。婚丧嫁娶中扭曲的人性。奇异性也由此显现。很好奇他如用中文创作会和译本有何不同。
冯骥才的《俗世奇人》,也是文字精短的小说集,读罢,清末民初津门各色奇人异士形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绝没小看的意思,总赶脚奇则奇矣,仍属《卖油翁》“惟手熟尔”之列。
野夫《畸人刘镇西》,在野夫眼里,他的莫逆之交刘镇西,就当得住庄子的“畸于人而侔于天”。利川,我们的近邻,古风孤介的老刘就生活在这里。凄苦一生却长歌自乐,食不果腹却楚辞古韵,遍历尘世炎凉却古道热肠。
套用费孝通老先生“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箴言,以上三种各有所奇。抛开传奇、故事性和情怀……我心目中,老家何人何事堪称“奇”呢?
桃枝的巨嗝,好几根田埂之外能闻,出嫁后,打得更是酣畅淋漓。
冬天农闲,美强在院子里和人打赌,看究竟哪个不是“耙耳朵”。从灶屋拿来火钳,命我等屁孩夹住他耳朵拉。想来后怕,当时可结着冰啊,我们还那么死命的拉。都好哈哦!
乔元,快奔六的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至今未婚。挣钱后吃喝为第一要务,似乎永不知愁为何物。那时生猪油一般用枯草包裹,吊灶上熏,炒菜时菜刀切一坨用来熬油。乔元居然玩笑之间,就着一瓢冷水生吃几坨。
“偏颈儿”本不偏,一次,他老汉暴怒,掺他一耳厮,额荷,偏起逗各还不了原哒。
六队有一陡岩,应有六七层楼高吧,下面是红石骨子斜坡。人摔下能不死就算是万幸了。但就有人,摔下居然毫发无损,翻身爬起来就走。
以我爷爷当时的饭量,如参加现在的“大胃王”秀,他必拿名次。一顿72个汤圆吃得下,一顿几斤干腊肉也吃得下。
栽秧酒席上,谭仕蓉、黄承芬和我妈她们几个女酒仙联袂,队上平时喝酒逞凶的男人各晓得自觉躲远点。
今年8月,万州持续10多天40°以上高温,正午连苏马荡都热。距苏马荡半小时车程的嬢嬢家,我去时也快接近正午了。八十高龄的嬢嬢正在天楼顶着太阳切菌晒干。
感慨她辛苦操劳之余,发现她居然头裹厚头巾,穿咔叽布外套!下楼后,她一层层翻开看,我的天啦(脑补小岳岳)!酷暑天她还穿着羽绒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