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抬首间,都能看见窗外的浅春,近处有几点寒红相缀,远处是那若隐若现的一树树杨柳,在风中低吟浅唱。
恰巧遇到好的天气,有佳人邀约,便一起走向那远处的清河岸――看柳。一株株柳,长成一首首妖娆的诗,袅娜的枝叶,粗拙的皮,似乎深藏着一颗颗不屈的灵魂。在南方,大多的柳都长在池塘边,清河边,小溪旁。秋城的烟柳,即是顺着一条清澈的河生长着。水滋养着柳,柳妆点水。皲裂的树干,像是一副粗糙的皮囊,在清水的倒影里,映衬出生命的不易与壮丽。树皮的裂口,静静地记着一段段有关风月的旅程,厚厚的,累成生命的重量。
站在河边,听暖风徐徐吹过,耐心地听着柳音,沙沙如恋人细语。它便是这河边最美妙的旋律。诗人云“柳树得春风,一低复一昂”似乎树无言,风有语,密茂的嫩芽儿,灿若满天星辰,密若佳丽青丝。
刘禹锡在《竹枝词》中写道“杨柳青青江水平……”正是这渔洞烟柳的写照,在一汪汪淡蓝色春水的映衬下,格外的清新与脱俗。小的时候,门前池塘边,年年柳荫浓,甚至村前村后,都种满了柳树,上下学路上,都去折一些枝条,编个枝帽,或是扎个柳筐,随手就送给那些笨手笨脚的男孩儿。亦或是在花瓶里插入几支,看枝条垂地,赏那袅娜之致。王涯《闺人赠远》中,“花明绮陌春,柳拂御沟新,为报辽阳客,流光不待人”。是啊,儿时的柳早已不再,却记得那些树下折柳人的模样。儿时不知折柳的意义,也没有体会折柳送别的苦楚。古人送别,凄凄水边,舟岸两处,不胜挽留的酸楚,离别的悲伤,一任柳枝肆意无声的抒发。
沿河而上,与每一棵柳依依惜别,而赏心的永远只是那三两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