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只剩文字

什么时候文字成为了我排忧解难的工具?时间应该回溯到2013年的夏天,在备战高考的时候,总是拿着一本冰心合集和一个文学社奖励的本子,看着那个文学里的世界,写着自己的未来一切。

上了大学之后,陆陆续续参加了跟文字有关的社团,自己的专业也跟文字工作离不开关系,是啊,哪个历史遗留下的文科生能逃过被文字支配的恐惧呢?那个时候还是有点喜欢文字的,也是从上大学开始,逐渐发现文字的魅力,远不在于讲述自己的故事表达自己的情绪,更多的时候是帮助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心中难过的关,学业关、人际关、爱情关......那个时候也陆陆续续写过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一旦生出,仿佛就不再是电脑屏幕中的二进制,更多的时候像是要跳出屏幕,有了生命一般,以至于现在阅读以前的文字都会有流泪的冲动。

文字带给我的力量总是断断续续却又无法完全消失的,所以一但需要情感宣泄的时候,四下无人就会重新打开闪烁的屏幕,打开自己的记录本,看看以前的生活,记下现在的生活。或许是受到情感支配,所以我一直比较推崇废话文学,就是把所有的情感倾注在文字中,不需要很高级的词汇,一方面是能力有限,词汇只能到这个高度,另一方面,还是简单朴素的文字更有力量,你会惊讶于这么几个小学就能掌握的词汇,拼拼凑凑却能成一篇感动自己的文章。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古人一定要借助诗歌来表达感情吧!酣畅淋漓的泼墨之后,留下的应该是脱离躯壳的灵魂和文字在对话,这种亘古的力量,我觉得是再厉害的信息技术也无法达到的。

有一段时间很焦虑于写作,或许不能叫写作,用“文字堆砌垃圾”更合适吧。每天会焦虑于写什么,写出来之后的意义是什么,我给谁写的,写完没人看怎么办?怎么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写作的题材从哪里来?其实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为我后面几年的暂停用文字记录生活埋下了不小的隐患。如果和文字打交道都不能听从内心的想法,一再强调文字能带给我什么的功利性,或许这就是我走偏的一个重要原因。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影评、书评和乐评中,说实话目前也没有弄懂在专业的角度这些都是什么,我只是把他们当做了我为了写作而写作的一种灵感来源,发表一些看似高深实则肤浅的评论。现在回看以前的一些评论,属实幼稚又不成体系,更多的是发表自己对于情节内容的一些主观看法,能不能算是吧一篇评论,或许还是需要打一个问号。

会想起为什么会有几年的时间不再像刚高中毕业、初上大学那么笔耕不辍,仿佛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想法,每天都有好多想感慨的,想抒发的,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我找到了替换的东西,我似乎不再需要文字来和自己对话,更多时候把自己投身到社交中去,投身到短视频的短时刺激中去了。相较于动辄两三小时的指尖敲打,吆五喝六一场酒精的麻醉能让我瞬间放空自己;一个十分钟的视频能让我从远古混沌无光到未来创世纪。太简单了,快乐来得太简单了,烦恼一瞬间被抛到脑后,有这么快乐的事情,谁还去用那傻乎乎的文字在来记录自己毫无意义的时光呢?

应该是错了,错在了低估文字的力量,错在高估社交的力量,当我不再和自己对话的时候,可能我真的就不再独特了吧,不再独特的自己,那真的很不酷!

从毕业到上班以来,作为语文老师真的还是很难不和文字打交道,不过这种打交道不再是用文字去认识自己了,更多的在于向学生介绍文字的魅力,去启发学生感受文字,让文字对他们再去产生影响。这是一种何其讽刺的现状,自己不再进行文字创作,反倒让学生去在创作中感受文字的博大精深;自己再难沉下心来去做整本书阅读却教授学生如何精准快速阅读,这一切跟文字有关的事情都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呈现在自己眼前。有的时候会感叹自己的精力不再,可明明自己还没有到25的年纪。其实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情绪应该已经上来了,因为我开始用文字在记录我这一段时间的种种,当我用文字进行自我批评的时候,我想我要的文字应该快要回到我的身体里了。

最近又陷入到了就业的压力中,迷茫虽迟但到,当人在一段较短的时间内获得精神和物质的满足后,或许就会迎来迷茫的时候。其实这种迷茫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学生,看着还有十来天就高考了,看着他们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的时候,时间线总会拉回到自己高考备考。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害怕、兴奋、焦虑、紧张、开心、激动,这是一种在十八九岁年纪独有的情绪,你很难再在短时间内感受到这种情绪,但是,现在我又感受到了,是如此真切。我曾笑着说,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代替你们去高考。不过玩笑终归是玩笑,在六年前我不会这样做,在两年前毕业时我不会这样做,现在我更不会这样做。就像高考成绩出来的一瞬间我铁了心不会复读一样,如果任何决定都能通过时间来弥补,那这对未来的自己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总是说,不去后悔做的每一个决定,因为这对于你即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重要。

这段时间重新参加了长沙市的教师编,很不幸,去年考上的望城没有去,很幸运,今年的开福区没有入围,天心区笔试应该过不了。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的脑子是怎么去定于幸运和不幸的了,或许是我的文字故意让我颠倒,由此产生一种强烈的情感冲击,很好,我个人觉得这个目的实现了。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觉得在中职学校任教蛮好的,后来想要工资再高一点;来到私立高中之后觉得工作蛮好的,后来想要再稳定一点,再到后来,我就加入到了考编的队伍中,从自己的潜意识里面,并不觉得自己是被他人裹挟着前进,更多的可能是消费主义的陷阱驱使着我往前跑。是啊,一直都是消费主义的韭菜,只要我长得够快,他就割不完我。

回到这篇文章的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本身,只是在上班的过程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感慨,让自己觉得此时不能跟别人高谈阔论也不能一醉方休,倒不如自己来几段文字痛快!写完了,痛快!文字又回来了,真痛快!

于2022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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