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周余阳》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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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你好,周余阳。

      周二发传单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泣不成声的坐在车站长椅上。出于怜悯我询问了她哭泣的理由。

      理由简单明确,高考将至模拟考最后一次却以最差的一次成绩收尾。

      本来我以为我能够用最好听的话语来安慰,结果我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如果我用欺骗的形式告诉她“没关系,结果一定是好的。”我没有这种能力去担保这种假设。就像你让我保证一定要考上我们理想的大学时我犹豫不决让你失望了是一样的。

      人的所有思想好像都是不会停留的一瞬间。有的时候面目全非的改变真的会让人害怕。此刻你的想法维持到明天下周下个月明年往后的所有日子,你不知道哪一天你发现这种想法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你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所以,我没有答应你的保证,我毅然放弃了大学,我逃跑到了另外的城市。然后,失去你。

    放到五年前,心里面只装得下“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题海战术”“高考是决定人生的关键”这种大字标语。关于“逃跑”“放弃”“追求”“教室外的生活”“所有的好奇”都是犯罪的开始。高中生不接纳除了考高之外的事情,我记得你用警告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奇心太重我始终改不掉。高三下学期几次重要模拟考我都在下降。我没有认真的复习过一个字。所有复习资料被我丢到一旁,换上了旅游介绍的杂志说明。我深夜做笔记,标明所有想去的地方。你发现的时候,我正用骗母亲买学习资料的钱买了整整一个月的旅游介绍杂志。你没有生气,只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对我失望至极的眼神。你叫我保证和你考一样的大学,我低头不说话。没错,就是这一次你再也没有回头看我,我也发誓再也不会理你。

      周余阳,梦想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其实是困惑。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早在那个时候我就想给你一个坚定的理由。我本该一路顺风顺水考上大学找一个适合的工作,可是,你明明不甘这种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我的脾气,太多太多都是自以为是。我以为当时你会赞同我的决定,我以为你会陪我一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以为你也是那所有人中“为自己活”的一小部分。只是,我没有解释,你没有问。我失望我的以为还是失望你没有选择我而是选择了现实?你失望我的自以为是还是失望我没有和你解释?不需要答案了。

      人的确应该为自己活。可是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正确的接纳那些不可能包括梦想。怪我为你而活,怪我总是活在幻想,怪你没有告诉我你会选择事实,怪你辜负了所有关于我。

      不对。

      是我辜负了我,自以为是愚蠢的我。

      根本不知道你让我保证我能考上和你一样的大学是你最后一次给我的机会。

      我,在这一刻,突然明白。

      晚安,我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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