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卷耳正在小院中吹箫,院中弥漫着醋的酸味,沐家在太行山下开了一家醋坊。本来一开始开的是酒坊,可是沐卷耳怎么也酿不好酒,一怒之下改了酿醋好了。反正都是酿,酿什么不是酿呢。
沐家姑娘出嫁后,沐家娘子夜绯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甫一回家便听到卷耳又在吹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叉腰便骂道:“吹吹吹!!就知道吹!!!女儿出嫁了过的好不好你都不关心!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骚狐狸!!!”
卷耳放下萧,说:“娘子你怎么这么说,我何时不关心女儿了,今早刚给她送了五只鸡过去。还有,她都走了你就不要老是提了好不好!”卷耳有些怒了。
夜绯凉本是番邦女子,不懂乐理可以理解。可嘴里说出这种话,真的气煞人也。
卷耳之前本有一段姻缘,是个贤德的妇人,可是成亲多年却未有子嗣,沐家老太太对此颇有微词,虽然这个儿媳妇十分贤德,可是沐家的香火还要延续,沐老太太十分着急,恰在此时,跟随驼队来到太行山贩卖西域奇珍的夜绯凉出现了,夜绯凉一眼便看上了卷耳。番邦女子本就开朗,这夜绯凉更甚,几番调戏于卷耳,奈何卷耳不为所动,对夜绯凉说,家有贤妻,姑娘请自重。
夜绯凉便渐生恨意,大有不得到卷耳誓不罢休之意。某个旖旎的春夜,借着旖旎的春光,夜绯凉约了卷耳到了房中,说是要对卷耳说清楚自己的爱意,无论卷耳是应是拒,自己也好死心。卷耳便答应了她,谁知这西域女子了不得,在卷耳酒中下了药。水到渠成便成了一夜欢好。第二日卷耳悔恨不已,仓惶回到家中,不敢对贤妻老母吐露半字,只盼着这事快些过去,这番邦女子快些离开。
六个月后,夜绯凉挺着大肚子敲开了沐家的柴门,开门的是卷耳的妻子。卷耳听到有人便出来询问,“阿浅,是谁来了?”看到身怀六甲的夜绯凉,卷耳吃了一惊,道:“你这是……”
夜绯凉挑衅的看着沐家娘子浅碧,道:“我这腹中是你沐家的血脉,你不会是忘了那一夜吧?”
浅碧痴痴的看着,尚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沐家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问明了情况,夜绯凉声情并茂的诉说了一遍,表达了如何的爱着卷耳,愿意为沐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沐家老太太自然是开心的紧,拉着夜绯凉的手一个劲的说,吾儿有福吾儿有福,得妻妾如此,享齐人之福之类的话。不料夜绯凉却说不愿与她人共侍一夫,要做沐家的正房。沐家老太太尴尬的看着浅碧,浅碧一转身回了屋里,片刻后拿了个包袱出来,向老太太行了礼,道:“媳妇知嫁与夫君多年,未出一儿半女,对沐家有愧,如今夜姑娘有了沐家的血脉,媳妇自当离去。媳妇家中已无亲人,婆婆不必担心有人来闹事,媳妇拜别。”说罢便哭泣着跑了出去。卷耳正要去追,却被夜绯凉与老太太拉住,挣脱不得。
夜绯凉的咒骂仍旧不绝于耳,卷耳恼怒的吼道:“你说她是狐狸精!你又是什么!当初是谁用卑鄙的手段害得我的阿浅如今不知在何处,是谁哄了我的老母赶走了她!!如今她不知生死你还要咒骂她!夜绯凉!!如我早知你是如此之人!我又怎会娶你!!”
这夜绯凉更了不得,撒起泼来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本就是习武的女子,院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不能砸的也踹上几脚出气。卷耳看她这样,再也忍不住了,拿着当年浅碧送他的萧,怒气冲冲的出了院门。
相邻几家的狗叫声此起彼伏,这个太行山下小村庄的所有人就又知道了,沐家的泼妇娘子又开始撒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