鉄鍠缓缓的点了点头。几人短暂的休息准备迎接又一场厮杀。鉄鍠等人的神情透出了隐隐的不安!看对方火把的数量,以他们和百姓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几分把握甩开追兵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鉄大侠!三才先生!请允许我们并肩杀敌!”二十多个身影跑了过来!鉄鍠回头看去,除了妇女和儿童所有人都到齐了!这些人有些带着伤病,有些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是人人神情坚毅,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锄头、木棒等武器。是啊!这种情况下,死又有什么可怕的,活着的人才需要更大的勇气去经历痛苦的逃亡!
鉄鍠选出了七八名身体较为健壮的青壮年,对他们说道:“你们还不能死!队伍需要有人照顾!”那几人都不愿意,一位青年说道:“鉄大侠,我们平时都听您的。但是这次不行!这次敌人太多了!就让我们跟狗日的拼了吧!”
鉄鍠说道:“如果你们都死了,队伍里除了伤员就是妇女幼儿。谁来照顾伤员?有野兽袭击谁来保护他们?食物不够谁去打猎?如果剩下的人能逃过今晚这一劫,你们几人就是他们活命的唯一保障!”三才先生也是一阵劝说。那几名青壮年默默的跪下对着鉄鍠等人磕了几个响头,返身追着逃亡队伍去了。
三才先生说道:“铁兄!单单靠那几人的照顾,队伍是没有办法挺过去的!这支队伍能逃到今天还没有溃散消亡,是因为有你的带领和影响啊!铁兄,等下事不可为你先突围,逃回去继续带着他们逃。不管情况多糟大家都不能放弃!老天爷不会忍心让这些百姓死绝的!”
轰隆隆的铁蹄声越来越近了!声音在山谷里回响,声势越来越大!
“停!”军令声在山谷回荡,铁蹄声霍然消失,一支被山道拉的长长的队伍在大树堆成的路障前停了下来。“下马!马匹后撤,步卒向前!”追兵纷纷跳下马来,把马匹都牵到了后方,腾出山道来。
“放箭!”稀稀拉拉的箭矢飞向鉄鍠等人。峡谷前山道狭长弓箭手不能组成阵势,加上一路上不停追杀,箭矢也将耗光。这样稀疏的箭矢自然威胁不到早有准备的鉄鍠众人,只有一名百姓不小心被射中了肩膀。见弓箭奈何不了他们。军令声再次响起:“一队二队清除路障!其余人强攻!”
前面两队人马散到两旁让出道路,绕到两侧伺机清除路障。大量番子前推后搡的往树堆上爬!鉄鍠等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捡起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块石子攻击敌人!几名番子被鉄鍠击中要害,从树堆上翻身落下不再动弹死活不知。更多的番子只是“嗷!嗷!”痛呼,受了轻伤却没有失去战斗力。
厂卫人马前赴后继的想翻越路障,也时不时的放箭扰敌。鉄鍠等人则不停的飞出石子伤敌,偶尔捡起地上的箭矢当甩手箭飞出毙敌。双方隔着路障噼里啪啦的一阵对攻谁也奈何不了谁。战况僵持起来。
“点火,烧毁路障!”厂卫这边改变战术后战况惨烈起来!
鉄鍠几人心中大惊!胡乱的捡了些石头和箭矢揣在怀里,吩咐其余人到远处多捡些‘弹药’,全力阻止对方往树上泼油。一阵激烈厮杀围绕着树木堆成的路障展开。三才先生领着几名好手跃过路障到阵前好一番厮杀,敌人势大三才先生腿上中箭被迫退了回来。最终,路障还是被点燃了!
谷口的大火越来越小了。火光熄灭之时,就是冲锋决战之时!鉄鍠拔出了那把卷刃的长剑;三才先生双手各持一管变了形的判官笔;几名锦衣卫好手双刀在手;百姓手中的锄头和木棒也散发出丝丝杀气,虽然他们手中武器简陋身上也没有多少功夫,但是拼死一战的气势让这些普通百姓也堪一战!
摇曳不定的火光映在对峙双方身上,每个人都看起来像摇摆不定的幽魂,随时会化烟飞去!鉄鍠与三才先生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哈!哈!哈!...”
笑声未落,鉄鍠双膝跪地深深的一拜,三才先生等人安然受了此大礼。
鉄鍠高声笑到:“笑尽一杯酒,杀人如剪草!哈哈哈!可惜,大敌当前,唯缺美酒!走!鉄某与众弟兄再并肩杀敌一回!”众人并肩迈步,走到火光前,步未停,掌先出。掌风过处,火光熄灭!直走到阵前,身形纷展杀入敌阵中!
这已是最后一战!众人不再有任何保留顾虑,都逼出了最后一丝内力,咬碎了钢牙,瞪红了双眼......
这边,双刀狂舞使出地趟刀法专攻敌人下三路,两团刀光指东打西,忽左忽右满场翻滚,当着莫不肠穿肚烂、腿断筋折!那边,判官笔使出乃以成名的金榜题名笔法,专打敌人奇经八脉死穴大穴,双笔如白蛇吐信霍进霍出,笔头化为点点繁星防不胜防,中者或僵立不动或毙命当场。中间,鉄鍠长剑吐出青芒使出‘剑芒’神功,剑招似慢实快举重若轻,手下无一合之敌!
两日间双方多次厮杀拼斗。鉄鍠一方意在阻敌,屡次出手都未尽全力好留得后战之力,厂卫人马结成阵势与之周旋之下,双方倒也斗得旗鼓相当。这次已是死战,双方接战伊始马堂的人马就被杀的落花流水。但是,时间是鉄鍠等人最大的敌人!众人犀利的招式掩不住颓势,刀已卷刃,握刀的手也在颤抖,再次崩开的旧伤慢慢蚕食着他们的生命力!
这回对方没有摆出繁复深奥的阵势,只是用最简单却有效的车轮大战。盏茶功夫在对方轮番冲击下,鉄鍠等人已是汗湿重衣,瞪大血丝密布的双眼却还是感觉一阵阵发黑。
三才先生朝天喷出一口血雾,手上招式未停,喉咙中低哑的笑声渐渐高昂“哈!哈!哈!哈!他日我若剑在手,杀尽天下宵小狗!鉄兄,去吧!”“鉄大哥!保重!请照顾好龚超!”
鉄鍠剑光一圈逼退众敌,径直往山谷方向去了!
逃亡的人群见只有鉄鍠一人回来,并没有引起多少骚动。两日间,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妇女们带着幼儿朝来路跪下磕了几个头,艰难的爬起来就继续步履蹒跚的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