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家乡的田埂上

一位同学女儿出嫁,周末回老家去搭礼。

同学的家在“车上”,这“车上”是老家对村名的一种俗称。“车上”临近黄河边,古时候河边建有水车,名叫磨合车,既能用水带动水磨磨面,也能提水灌溉。“车上”分上车村和下车村,这里处处古木参天,浓荫密布,是家乡古梨树最多的地方。

来到“车上”时,已是八点多钟。吃过喜事处的臊子面,一帮老同学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喝酒,我不胜酒力,就一个人出门到屋后的梨园里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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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梨园,虽然刚刚过了花季,但古老的梨树上早已一片葱绿,湿润的梨园里满地都是一堆堆的落花残瓣。太阳照在古梨园里,浓荫蔽日,树影斑驳,别有韵味。走在梨园的田埂上,呼吸着园中清新空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沿着梨园中一道田埂向梨园深处走出。田埂边有水渠流水潺潺,那水渠不大,完全是泥土筑就,已然很老了,上面长满了茂密的青草。清亮的流水欢唱着,在绿绿的青草簇拥下向前奔去。前面出现一道高高的坎,水渠在这里镶成了石头渠。水从高高的坎上蹦蹦跳跳向下冲去,迭出一片喧哗。我掏出手机,走下泥土的台阶,尽情捕捉流水的动感和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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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渠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形态各异的老梨树,每棵树都粗壮高大,枝繁叶茂,有几百年的岁数。莫说那枝干的古老,就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的老枝,横空而出,曲折向上,就像菩萨修长的臂膀和巨大的手掌,在承接着天上的雨露和温暖的阳光。

我在梨园里正拍得不亦乐乎时,有几位女士从身边走过,想必,她们也是到田埂上去走走,去看这古老的梨树。我瞅一瞅,居然一个不认识。来梨园旅游的人多了,也不见怪。正思忖时,就听有人在喊:“老魏、老魏”…我环顾四周,再无他人。恍恍忽忽答应一声,就见几位女士折头向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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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我吗?老魏!”她们热情地招呼着:“老魏新视界!”

老魏的新视界是我的公众号,以生态和乡愁为主题,有很多老梨园的文字。她们也是我未曾谋面的读者。

老梨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女人身上,添上几份俏丽。原来,几位都是我的老乡,有一位还和我一个村,小时候常见的一位大眼睛,总爱笑的女孩。我们在梨园里攀谈着,她们比我年龄稍小一些,有好多相同的记忆。爱笑的“女孩”说:“天天看你老魏的新视界,也不给我们拍个照片!”我说:“当然愿意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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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沧桑的梨树下,叫不上名的花在盛开,小树苗和老树依偎在一起,享受着阳光丽日。女老乡们站在古梨树旁拍,走在田埂上拍,爬在树枝上拍,头上插一枚小花拍,她们发自内心地欢笑着,每一张图片拍出来都是那么美。

世间的邂逅虽然时间很短,但梨园的日子总是这样明媚。时间不早了,该去吃老同学女儿的喜宴了。告别几位老乡,我向梨园旁边的人家走去。而她们似乎还意犹未尽,还要去梨园转转。临走,爱笑的“女孩”说:“照片就在公众平台上发给我们!”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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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乡古梨园的田埂上,在古梨树成就的林荫小径上,她们向梨园深处走去……数百岁高龄的老梨树安祥地站在旁边,连拐杖都不拄,银发长髯,气宇轩昂,我看见了他慈祥的笑脸,哗哗的树叶声里,我分明听见他在说,孩子们,你们好!见到你们真高兴!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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