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
在长亭边送别,眼前是茫茫草地,远方是赤红半边天的夕阳,晚风拂动柳树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对将要离开人的不舍……
这是《送别》里的离别,可其实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些人留在昨天了。
中学的时候,我们天真,不知道世界的变化无常,总觉得一切都很容易,总是轻易就许下诺言。
我们说:“我们大学还是要在一起。”
我们说:“以后一定要做你的伴娘。”
我们还说:“以后一定要住对门,要给我们的孩子订娃娃亲。”
……
许过的承诺太多,很多已经记不起来了。但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很多话更像是随口一说,我们从未把它当做过承诺。
那时候很不可思议。一周有五天是和朋友一起在学校度过。不论是吃饭,上课,睡觉,就连是上厕所也是一起。
按常理来说周末应该不想再见到他们。但到了周末还是会和朋友约在一起看看电影,逛逛街,吃吃东西。
很显然,那时候和自己在一起时间是最多的人不是最亲的父母兄弟,而是朋友。
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高考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那天晚上和夏天的每个晚上都一样,天上有很多闪烁的星星,街边灯红酒绿,路上骑车鸣笛噪音不断,空气还是充满夏天闷热的烦躁。
很多毕业的人都说,高考离别之后很多的人你是不会再见到了。
我,不以为然。
我们曾在一起的时间是读书生活的三分之二,我们是那么珍惜彼此,我们和他们一定不一样。
所以,在那个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和朋友像往常离别时一样,笑着说再见。
我们知道我们将会一起踏上的是人生另一个美好的里程,路途中一定有人陪伴。
后来,因为需要回学校出一个证明。我时隔两三年再次回到学校。
走进校门,是还是那条春晖大道,两边还是展示着学校的优秀的教室与同学。我们老师别致的照片一如从前,优秀的毕业生中有着同学的身影。
这些看着就会微笑的面孔很久都没见过了。
向前走是初中部,在那里的三年,是一个过度,矫揉造作,故作忧愁,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快乐的三年。再向前一个小广场,这里是高中每次倒垃圾的停留之地,因为两边有报亭,忙碌的学习中留得片刻悠闲。报亭中报纸有点褪色,还是和以前一样,很久才换一次。
继续向前就是高中部,在这里的三年是最难忘的。
我还记得我们每周一次在楼下的集会打气,每个人斗志昂扬;我还记得我们每个人一起在教室不懈努力的样子;我还记得我们在走廊上靠着栏杆眺望远方休息的样子;我还记得每天早上看着挂在教学楼外每日减少的高考倒计时,那份紧张的情绪。现在看着那红底黄字,内心的紧张感犹如当年。
向右转就是行政楼了,我今天的目的地。
办完事情,我出楼看见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上体育课的同学。
我曾经说,在中学时期没有看见一个帅气干净的男生打篮球是我很大的遗憾。
但其实,每次想起曾经为班级打比赛的男生加油,总觉得凝聚力超强,那样热烈的场面,也是我难以忘记的。
现在,我走在塑胶的操场上,看着每一个熟悉的场景,我脑海中放映机自动开启。
我们在跑道上奔跑;我们在草坪上大笑;我们一起坐在主席台边……
一幕又一幕,清晰可见,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可我目光所及之处,没有熟悉的身影。
我们中没有一起上大学的,大家都散布在了全国各地。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上一次应该是过年的聚会,可我并没有参加。
其实,这次回来我有想过联系几个同学一起回到学校。
可是我不知道大家现在的状况,不敢贸然的联系。
好像曾经我们之间的无所顾忌只是自己的想像。
曾经世界很大,我们穿越人海相聚在一起。
现在家乡很小,但我们从未再遇见过彼此。
在那个和平常一样说完再见夜晚后,我们没有再见。
很多的人就留在了那个夏天闷热的夜晚,第二天的清晨我们已经真正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