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梦中醒来,无法入睡,打开台灯,坐起来,才发现床头柜上的瓶子中插的桃花似乎又盛开了一些。
看看它们淡粉色的花朵或完全盛开,或含苞待放,或欲开还合、含羞而笑。初发的嫩芽绿的发亮,像一个个身着绿衣的漂亮小姑娘。
这桃花让我忆起在梦中,你从我身边飞快地跑过,眨眼间已经不见踪影。我只好在开满桃花的路上慢跑,对,就是慢跑,因为我发现我无论如何都跑不快,撵不上你快速消失的背影。
我只好在桃花飘落的路上慢慢地跑,或者说慢走。偶尔路过村庄,庄户人家的门前花开得热热闹闹。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在我后面大声地喊我,让我等等你,可我不想见你,隐入旁边一条浓荫遍布的小径。
然后,我就醒了,久久无法入睡。
此刻,看着这怒放的桃花还有那些打苞的花蕾,以及刚刚萌发的嫩芽,都让我想起了我们往日的岁月。
那时候我们刚刚结婚,你常驻重庆,一个人的新家冷冷清清。尽管房间里充满了喜庆,摆满了家具。
那时候上班也不忙,正是一年的初春,乍暖还寒。
和工友一起没事的时候,就到车间后面的山上,晒太阳、聊天,约几个人一起打牌。有一天,站在高处举目远眺,发现远处似乎有什么不一样,跑近了看,原来是野桃树开花了,花朵细碎而且雪白。爱花的我毫不犹豫地折下一些拿回去插入瓶中,邻居看到笑着说:你还这么讲究,新家要插野桃树枝避邪啊。其实,我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随手就做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后来,车间旁边的庄户人家成片成片的桃花开了,粉的、白的、粉白的,让我总是忍不住偷偷地采折,我家的花瓶在整个春天,桃花都没有空过。
没几天,你回来了,在桃花怒放的时候。同时带回来的消息还有,还有你要好的同事和朋友,要光顾我们刚刚起步的小家。那时候真是没钱,我们企业闹分家,工资时断时续,时有时无,而你,也是才出去跑销售,底薪微薄,我们生活全靠你每月的薪水支撑。我们隶属一个集团,当时效益普遍不好,你的底薪也不高。
而我们又是各自家中的老大,没有依靠,没有后援,我们经过商量决定不麻烦双方父母和亲朋好友,就简单地靠自己的能力过自己的日子吧。
实在没办法,我们决定以真面目待客。
你的朋友们来了,到我们家左看右看,似乎不相信这就是你的新家。不过,他们倒是看到了桌上开得正艳的、怒放的桃花。不住地赞美:这桃花好漂亮啊。大概,它是我们新家唯一的亮色吧。
曾经,刚认识的我们,也是在春寒料峭的三月里。公园里面桃花刚刚打苞,爱花的我在里面流连忘返。耍酷的你衣着有点单薄,怕冷的我还穿着大衣,在公园里,你问我:冷吗?我说不冷。于是继续逛,那时候粗心的我,完全不知道你问我是因为你冷。结果,你回家第二天就感冒了,好久才痊愈。后来你说:你现在怕冷都是那天我给你冻的。
还记得第一次回我家吗?也是春天,桃花开得正艳,在楼房旁边,花瓣飘落了满地,包括紧靠桃树的楼梯上。我们正好无聊,就从楼房旁边的小溪里面提水冲洗,一趟又一趟,我们像小孩子一样乐此不疲,直到把我家二楼从平台到楼梯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才停下来,父母看着我们只是笑笑,没制止,但是也没有表扬。
快八十岁的爷爷奶奶都非常喜欢你,吃饭的时候,爷爷非要你喝他酒杯里面的黄酒,我们都打岔,不让你喝。因为,爷爷喝酒的大杯子常常喝完酒就盖上,下次继续用,我们都没有尝过。可是你毫不犹豫地笑着接过去,爽快地喝了几大口,爷爷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你喝。
从此以后,爷爷见人都不住口的夸你。我们全家人也都喜欢上你,因为你做的事情我们自己都无法做到。
此刻当我回过神来,再看看插在瓶中怒放的桃花。不由得感叹“岁月无情,眨眼已逝。”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此刻,依然在外地打拼的你还好吗?为了我们小家的幸福,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当我有意再看桃花之时,不由想起来一首歌<桃花现>。如今的我,只想好好记录每天的生活趣事,给不久的将来、给自己、也给我们留个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