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十年欣
今天一个好友发来消息说,我们的一个初中同学结婚了。我看着她从朋友圈截下来的照片,看着这个身穿淡蓝色西装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孩,却怎么都不能把他同初三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旁边站着的是他着一袭白色婚纱,手捧鲜花的新娘。淡色的新郎装,淡色的新娘装,淡色的背景,再加上二人淡淡的笑容,组成了一幅恬淡唯美的画面。我的心里既是惊讶,又是高兴,还有心底里对他们满满的祝福。
我这位男性同学姓李,暂且就叫他L吧。
由于我是初三才转到县城读书,所以与我的好友,还有L只是一年同学。再加上那时的我每天总是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学习,很少与人交流,所以同他们也极少接触。
第一次知道L,并且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次作文评讲课上。语文老师念完了所有优秀的作文之后,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我们沉默不语。
“有一位同学在作文课上写了一首打油诗,来,我念给你们听听。”过了一会儿,老师说。语气显现出无奈,还有那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具体什么内容我记不清楚了,但是老师每念一句,我们听的同学都抑制不住拍桌子大笑。要知道在每天不停学习而且压抑的环境下待久了,任何一件一丁点儿好笑的事情,都会激起我们的笑点。更何况这又是极度新鲜极度搞笑的一件事情。
我记得自己当时也是一边笑一边想:这同学好有才啊,打油诗写的句句对仗工整,该押韵的押韵,简直跟古人写诗有得一比了。就惟独作文不写。
老师念完了,我们也笑完了。
“写这首打油诗的是咱们班李某某,他今天没来上课,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老师言语之间透露着气愤。接着他又说:这位同学一点都不听话,学校里是,家里也是,还经常跑去上网,等他回来我再整他。老师越说越生气,随之下课铃响了,老师离开了教室。
我在想,如果L当时来上课,肯定在办公室被老师最低训两个钟头。
那时的我以为,像L那样在学校花着父母的钱,整天不学习,逃课,上网打游戏,还不听话的是坏孩子。像我这样老老实实看书,认真做题,要为考上一个好的高中而努力的才是好孩子。
于是L就以我初三那年的理解,成了一个“坏孩子。”
自那次作文评选课起我就知道了这位L同学。那一年的几百个日子里,我基本上都在埋头读书。关于L的还有几次的印象就是他无论跟谁都是嘻嘻哈哈的,笑脸相待。
初三毕业,进了高中,到教室发现,和L分在了同一个班级,甚是惊讶。不过有一个老同学在,我心里也是极开心的。他每天还是乐呵呵的,学习上也没有太过用功。
高中的时候,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和今天给我发照片的好友熟络起来,后来渐渐成为好朋友。好友和L相识很早,所以有时会从好友那儿听得L的某些事情。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内心的想法、还有他那时的叛逆。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极易冲动,如果没有父母没有老师良好的沟通与引导,很容易犯错。
后来听了好友讲了L,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曾是一个热情懂事的少年,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是另一个模样。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怎样就是怎样,就像有些人,你看着他张扬叛逆,实则善良温热。有些表面嬉皮笑脸,实则内心敏感脆弱。他们只是习惯了去掩饰,只是习惯了独自成长,独自面对。
高三分科后的两年里,很少同L见面,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再见是多年后的在好友的大学校园里。
那一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春天,我的心情也极度明朗。下了公车,我看到好友和L在一家餐馆前等着,就朝他们走了去。L见到了我,还是笑,笑着同我说话,这个笑像极了六年前那个十几岁少年的笑。但是再看,又不像。
他整体的给人的感觉成熟多了,只是还是喜欢笑。自那以后再没相见,零零散散地得到他的消息,也是从好友那儿听来的。
快大四的时候,听好友说L大学毕业后到了南方一家公司上班,同父母一起生活。听说他混得还不错。后来又听说他有了女朋友。
直到今天,我看到他的结婚照,看着他结了婚,有了自己的新娘,有了自己想要疼爱与保护的人。懂得了家庭、爱与责任。
看着这个当年被我看成“坏孩子”的少年长大了,或许早已长大。但不管怎样,看着他一脸幸福地站在新娘的左边,看到新娘微微一笑地站在他的右边,我想他是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此刻,我内心涌起无限的喜悦,同时还有对他深深的祝福。
如果今天再来让我定义好孩子与孩子,我想这是无法定义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好孩子与孩子之分,有的只是都还未长大的孩子。
有一天,他们都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