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的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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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哥哥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同寝室的同学是哥哥的影迷和歌迷,经常在寝室放哥哥的歌,和我们一起看哥哥的电影,还有演唱会。每次谈起哥哥,她都非常动情地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去现场看一场哥哥的演唱会,没有在他最好的年华里认识他,喜欢他。

可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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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对于90后、00后,他只是一位故去的过气明星吧。哥哥最当红的歌星时代,是80年代,而我才刚刚出生。所以对于他,更多是通过后期的电影作品了解的。

荧幕上的哥哥是多变的,他是《倩女幽魂》中那个痴情又有点胆小,坚强又有点懦弱的文弱书生宁采臣,他也是《上海滩》中那个叱咤上海滩,重情重义的许文强;他是《阿飞正传》中那个在世界中游荡,无处落脚的无脚鸟阿飞,他也是《胭脂扣》中那个多情却贪生的十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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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对段小楼说: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阿飞正传里的旭仔对苏丽珍说:十六号,四月十六号。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

金枝玉叶里的顾家明对林子颖说: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只知道我好钟意你。

东邪西毒里的欧阳锋对黄药师说:我曾听人说过,当你不会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对黎耀辉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而张国荣对所有人说:人都说猫有九条命。但对于演员来说,每一个角色都是一条生命。对于我们影迷来说,每个角色都因为哥哥的演绎而鲜活着,哥哥也因为这些经典的角色而以此种独特的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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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会在哥哥的忌日或生辰时拿出哥哥的某部片子重温一下,也许是《纵横四海》,是《春光乍泄》,是《恋战冲绳》,是《东成西就》,是《家有喜事》,是《花田喜事》。但是有一部片子我却很难鼓起勇气多看一遍,那就是《霸王别姬》。每次想起程蝶衣,心都会很痛。不疯魔,不成活。

当年的《霸王别姬》拿下戛纳金棕榈大奖(最佳电影奖),横扫国际很多电影节的大奖时,哥哥却并几乎没有收获任何奖项。有人说,张国荣是本色出演,丝毫没有演技可言。这些人显然是在用他的性取向来抹杀他的努力和付出。殊不知,为了演好程蝶衣,普通话并不好的哥哥努力学着北京话,跟着京剧大师学习几个月的京剧唱腔和身段。虽然,他知道最后的电影会使用配音,但表演时的情绪、台词、语气和眼神都会影响整场戏的呈现。不管世人用怎样的眼光看他,他都始终在努力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付出百分百的努力,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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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世界对待他的方式太过残忍,那时候的香港媒体,尤其是狗仔是那么的恶毒,可以如此肆意地践踏着他人的尊严和人格。内心敏感脆弱的他终是无法抵御外界的干扰,人言可畏,最后的最后,不堪抑郁症的侵扰,哥哥最终还是留在了他最好的年华里。就像他曾经说过的,希望留在粉丝心目中是他最好的模样。

现实生活中的哥哥对周围人对待自己的方式是敏感的,他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会在乎他爱的人是否因为自己而快乐。别人一个不一样的眼神就可能让他心情低落,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某句话让别人不开心。这样的活着是累心的,同时也是幸福的,因为你看着他人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加快乐,你也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但是,活在娱乐圈中,别人的中伤在所难免,尤其是在做自己的时候,各种谣言,各种伤害,对于内心敏感的哥哥而言是异常痛苦的,还好,他还有一群非常好的朋友在陪伴着,支持着他。

在老友梅艳芳的入行20周年演唱会,作为嘉宾和她唱了今生最后的两首歌。梅艳芳求他帮忙,因为唱片公司不肯把去年演唱会上他与她合唱的那两首歌收入影碟,他亲自出面调停,终于搞定,让我们有机会见到那段芳华绝代的演出。梅艳芳说,他这个人就是心肠好,他总是帮她,但是很少麻烦她去帮忙。合作二十年来,她有心事,他来倾听。她的苦恼,他来劝解。她贪玩,他骂她。她谈恋爱,他出主意。和她一起演出时,她受人欺负,他出面来挡。参加活动,人潮汹涌,他马上护住她。85年,她还没在红馆开过个人演唱会,于是他邀她做自己演唱会的嘉宾,帮她熟悉现场。99年,她的演唱会赶上市道不佳,他不收分文前去做嘉宾,连唱六场,每场半小时,为她撑足场面。离世前的这最后一年,他唯一的一次演出,就是在她的入行20周年演唱会。在后台他的胃病发作,但是仍然精神抖擞地现身,观众们惊喜地狂呼,掌声如雷,谁也看不出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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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的出现像是上帝不忍哥哥在人间如此辛苦,所以让他遇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不管是在哥哥风光无限的时候,还是在哥哥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唐先生都一直默默地陪在哥哥的身边,支持他,照顾他。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愿意今生约定他生再拥抱”,这是唐先生在哥哥去世后接受采访时回复媒体的私信中的最后一句,他想对哥哥说的话。这也是我们向对你说的话啊!

哥哥像是一个在人间迷途的孩子,虽然不谙世事,但却一直想着去融入这个世界,去帮助他人。他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是最坚强的泡沫,是开放的赤裸裸的蔷薇。他是张国荣,一个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他只是很顽皮的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他只不过是玩够了,想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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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1日,一个让很多人再也难以忘怀的日期;2003年4月1日,让这以后的每一个愚人节变得那么残忍,似乎这就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

2017年4月1日,没想到,他已经离开我们整整14年了。

他的名字,每次想起都会那么心痛——“哥哥”张国荣。

喜欢哥哥将近10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为他写过任何一篇文字,不是没有话想对他说,而是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怕自己贫乏的语言无法言尽对他的喜爱,无法将这份爱传达给对他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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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来临之际,一纸情书,愿其载一双翅膀飞入天堂,让你所见。

人世,我们还牵挂着你。

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继续宠爱,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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