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一篇文章中,郑漂人给各位分析了荣府里的宝玉,他为何既是暖男又可能是好丈夫。本篇给各位介绍的这个人物,与宝玉关系十分密切,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贾环。
红楼梦中,赵姨娘与贾政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探春,另一个则是贾环。然而这两个同父同母的姐弟,却相差千里,一个才自清明志自高,一个是人物委琐举止荒疏。探春是位贾府上下仆人都尊敬的小姐,而贾环是一位连丫鬟都瞧不起的公子哥。
为何会这样呢?曾经,我猜测探春不是赵姨娘的孩子。从性格、行事与才智上讲,探春一点都不像赵姨娘。但依照这样的逻辑推测红楼,红楼梦读几个世纪也不能读懂,因为这样的臆猜空洞无边。曹公在世,让他重写红楼,可能也写不出这样的红楼梦。
探春是赵姨娘的女儿,是贾环的亲姐姐,这层血缘关系不该有任何争议。而关于为何探春受人尊敬,而贾环被人瞧不起的问题,不少人认为贾环这个孩子不争气,因为明明一位公子哥,但做出的事极让人讨厌,连亲姐姐探春都看不过去,说他不争气。
二
红楼中,贾环做了不少让人讨厌的事。第一件是第三十三回他向贾政告宝玉拉着王夫人丫鬟金钏儿强奸不遂,金钏儿被打,赌气投井而死之事。这本就是诬告,但贾政此时手上有忠顺王府琪官之事,怒火正盛,致使宝玉被打得皮开肉绽,惹人心疼。
贾环做的另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是泼蜡之事。红楼梦第二十五回中,他被王夫人拉去抄《金刚咒》。宝玉给舅舅王子藤祝寿,吃酒回来便在王夫人这边歪着。彩霞伺候他躺下,他便拉着彩霞的手不放。一旁边的贾环看在眼里心生嫉妒,便将燃着的蜡烛推洒宝玉身上。
宝玉是贾府的中心,他出事就是贾府出事,贾环如此行事即是与大家做对。何况,宝玉是你哥哥,你应该爱护他。即便你们之间存在竞争,你嫉妒他被人宠着,但是,如果你能够争气,多用心学些东西,像姐姐探春一样,难道不会得到别人尊重吗?
再则,宝玉是王夫人贾母的心肝儿,他出了事,难免不会怀疑你。你如此行事,只为一时痛快,出心中的怒气,却容易遭大家怀疑,降低你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像王夫在调查宝玉被打缘由时,虽然大家遮遮掩掩,但缘起谁,王夫人是清楚的。
所以,贾环不为自己考虑,一心出气的行为,肯定会惹到王夫人,惹到贾母,惹到喜欢宝玉的人。所以,大家讨厌他,有一部分原因便出于此。然而,笔者想问的是,贾环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他刚出生就是个坏孩子呢?归根结底则缘于嫡庶之争。
三
说到嫡庶之争,我们不妨看看赵姨娘在这个过程中都做了什么。
她做的最露骨的一件事,是第二十五回中,与马道婆联手用布娃娃陷害宝玉。你陷害也罢,何苦在宝玉出事时提“给哥儿把衣服装上”的建议。穿寿衣即人死啦,你心再急,就不能等宝玉宝走了再说。她此话一出,表面合情合理,结果却挨贾母一顿训斥。
这是最明显的一次。在红楼中,赵姨娘也爱显摆,处处想以母凭子贵显示他姨娘的身份,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在第六十回中芳官拿蔷薇硝胡弄贾环是茉莉粉时,他就鼓捣贾环去骂。贾环与莺儿掷骰子输了二百钱与莺儿闹,被宝玉骂回家,赵姨娘又骂他下流没脸的东西。
而在探春这边,她更明目张胆。兄弟赵国基死时,想让探春把赏银从定例的二十两改为四十两。可惜探春当众说不行,别人劝也无用,为此还不认舅舅赵国基而认王子藤。
赵姨娘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这么说。这是对权利的欲望,她想争夺嫡位。古代兄弟之间有长幼之分,虽然宝玉与贾环是同一父亲所生,但是庶出地位比嫡出低是事实。赵姨娘为争夺嫡位,便逼着贾环,迫使儿子在思想上、行为上往那个方向上引。
四
赵姨娘的行为,给贾环成长带来巨大的影响。我们仅从莺儿说他小气,比不上宝玉,他说的“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便可看出庶出给他带来的困扰,你也可以想象,他对自己的身份有多么的不自信。
而这种不自信,除家庭教育的影响外,还有什么原因呢?贾环有这样的生母,即便贾环有才干也会被弱化。像探春,本想在王夫人让她管家时,好好施展才华,为他们争口气,结果呢,身为生母的赵姨娘,反而出来捣乱,难怪探春说自己只有一位母亲即王夫人。
所以,红楼中贾环的使坏,便得他显得十分讨人厌。小小年纪,便那样坏,这样的性格与行事,让贾母王夫人不喜欢他。但是,这又不能全怪贾环,他是嫡庶之争的牺牲品,他是由赵姨娘这样的娘亲管着。而赵姨娘想要名利,想强别人一头,于是鼓动儿子。
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地位,相反,也使自己的儿子反受其害。在贾环身上,我们应该看到教育的重要性。一个人是否能够成才,先天的能力很重要,但后天的所受的教育影响同样重要。因为后天错误的培养,会让你的聪明才干用不到正点上,反受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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