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老了

    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我歪着头,皱着鼻子,眯眯的笑了笑。你看见了,晃了晃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摇头晃脑,跺了跺脚。又酸又冰。你说哪来的傻姑娘。

    阿婆,你老了。额头,眼睑,脸颊,嘴巴,鼻子,都皱了。我有点讨厌时间,它溜得太快。我想你背着小小的我,两只胳膊环住你的脖子,肚子贴着你的背,小腿不停地晃荡着。你背着我走过了麦地的路沿,河边的灰桥。我想你坐在红砖屋的门口,小吉猫趴在你的脚边,你们都看着我。我荡着秋千咯咯地笑着。

    阿婆,我想着你的小菜园。两列的黄瓜架子,我经常捏掉上面的小黄花,然后插在你头上。你有点小无奈。后来,菜园里满满当当的,西红柿,茄子,辣椒,南瓜,还有两棵小桃树。

    后来的后来,我长高了,你变矮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隔很长的时间才能见一面。我开始嫌你啰嗦,我说的你不知道,你说的我听不明白。

    时间它跑到了现在,红砖屋换掉了,小吉猫安了家,秋千也不见了。小菜园成了水泥地,我再也不能给你带小黄花了。

    阿婆啊,离了家就想你。想看你的脸,想看你笑。你笑得暖暖的,像揉过小吉猫的肚子。

    阿婆,我想买票回家,你站在门口望着我,开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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