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王即为二年,广延国来朝贺期间,贡献了舞者二人,一个名旋娟,一个名提川。两人都是玉质凝肤,绝古的出尘无伦。据说,这两个美女都有各自的神异特质,旋娟行无迹影,即使是在沙尘中行走,依然留不下一点儿痕迹。而提川则可以积年不饥,平日只饮朝阳露水,食岁冬之梅,所以玉质轻盈如仙体,没有一丝浊气。
燕昭王很是喜欢这二人,由此,经常召二人在崇霞台徘徊翔舞,赛似鸢翔。燕昭王自此只耽于靡靡之音,不理朝政。是日,燕昭王一时兴起,亲自抚琴助兴,旋娟和提川一并起舞,歌声轻扬,容冶妖丽。燕昭王很是高兴,道,“美人如虹,概莫是焉!”只是提川和旋娟却并非真正的舞女,她们并不想困于崇霞台这一方之地,日夜起舞。”
崇霞台是燕国最高的地方,可以在这里眺望全国风景。
“王,可否让旋娟和提川稍作休息,有一待发比丘尼名净检说是知晓神仙之术,特来求见。”登上百层阶梯的崇霞台,依然口气匀称的宦官说道。
燕昭王闻之大喜,“可有旋娟和提川的神异之处?”燕昭王所谓的神异,就是旋娟的行迹无影,提川的充年不饥。
“不知,但观那比丘尼,体气不凡,颇有几点儿仙气。况王近年都追神仙之术无法,不防问之一二,可能会有别的收获。”宦官低眉回道。
燕昭王道,“也可。”随即,复以衣袖挥之,旋娟与提川皆止舞,从崇霞台的另一侧下去。
当名唤比丘尼的净检上了崇霞台,旋娟和提川已经换了衣衫坐于席上。
“净检见过吾王。”净检一身素净白衣,微微俯身道。
“大师请起,听闻大师懂得神仙之术,不若为本王解惑一二?”
“谨听王言。”
“寡人有旋娟、提川二舞姬,一可行迹无踪,一可多年不食。大师可知为何?”
大师随着燕昭王的介绍,仔细观察了旋娟与提川二人,道:“王可听过荃芜香?”
“此为何物?”
“此香出自波弋国,浸地则土石皆香,涂朽木腐草,莫不茂郁。用其熏枯骨,则肌肉重生。制为膏屑,喷地四五寸,让二女舞其上,弥日无迹,日久则体轻无迹。”
“此乃神香!”燕昭王道,“提川又作何解?”
“古有白鸾衔千茎穟,穟于空中自生,花实落地,则生根叶。一年结百果,一茎结满车。食其一果,则充年不饥。”
“真乃神果!”燕昭王道,“大师可有此神香和神果?”
“正好携此二物赠与吾王。”
待燕昭王闻其香,食此果,忽见崇霞台霓霞漫天,侧席上的旋娟和提川二人皆化为两道虹飞在崇霞台的漫天彩霞中。
燕昭王一惊,“大师这是为何?”
净检回道,“此二人为玄天之女彩色披肩其中的两道丝绸,只是无意跌落人间,成为舞姬。如今,也是她们二人该回去的时候了。不然,将天有异象,国有天灾。”净检的话如梵音阵阵,不断从传入耳里。
华帐寝卧,燕昭王猛坐起。
守夜人掌灯,“王,何事?”
“无事,旋娟和提川二人何在?”
“此时再寝宫安歇着,可要传唤?”
“不必,明日崇霞台,唤此二人舞曲。”
翌日,崇霞台。
燕昭王拿出连夜做的《萦尘》、《旋羽》、《曼霞》,让旋娟和提川舞之。两人轻舞飞扬,霓裳飘飞,真似天边中的虹霞。舞间,身边一宦官道,“王,可否让旋娟和提川稍作休息,有一待发比丘尼名净检说是知晓神仙之术,特来求见。”
燕昭王一脸惊惶,“不见。”
“但观那比丘尼,体气不凡,颇有几点儿仙气。况王近年都追神仙之术无法,不防问之一二,可能会有别的收获。”
燕昭王一脸怒气,“寡人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见!”
宦官叩首后转身传话,下楼梯之时已然是那位净检比丘尼。
而崇霞台上,旋娟和提川三曲舞毕,皆化为一道虹散在崇霞台的天边。
“就这样?”墨君问,“没了?”
“当然不,”阿满说道,“我给你说的,只是梦境中的一部分,后面的就是重复再重复。等到旋娟和提川第五次从燕昭王眼前消失,燕昭王醒来之后,自然以为是天意,就把他们二人给放了。”
“你真调皮,我现在都有点同情那个燕昭王了,如果换是我,两次都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我就怕他是逆天的王上嘛?不是吓你哦,在我施梦的那个朝代,有的王可是执拗的敢逆天改命的!”
看着满满一脸“我是认真且严肃”的表情,墨君笑道,“那你也不用这样一遍一遍的环节重演吧,说是你调皮好玩,还不如说你爱整人,我猜那个燕昭王估计现在都不敢睡觉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让他做了一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后在梦中醒来,又做了一个相似的梦,然后毅然在梦中醒来,还是那个梦境,还在梦境中醒来,嗯,五次而已,不算夸张啊?”阿满爽快的说道。
“你真的没有捉弄人的心思在里面?”墨君不会为然的问。
“嗯,有那么一点点儿了。”阿满在墨君的直视下,不好意思的用小拇指的指甲,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真的是一点点儿哦!”
“你呀……”墨君低低的笑了,笑声被隐没在长安郊外的晚霞中。墨君回头看了看年轻人刚才卧身其下的柳树,旋即在空中轻点,拉着阿满走近了另一个故事中的时空,继续为他们的有缘人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