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回到家里,坐在电脑前,耳边是MP3里不知道什么流行的曲子。想要写些东西给《色戒》。想想应该用个什么名字?

 李安的情感片子大都是耐人寻味的,《藏龙卧虎》除外。每部片子或多或少都会给观众一个思维的空间,来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人是什么样子。有时候世界恐怕不是他让我们看到的样子,就像《色戒》里面的易先生、邝同学和王佳芝一样,世界在他们眼中真的是他们看到的样子么?

易先生是在怎样的地狱般的人间挣扎呢,他说看到身边的人都是恐惧的模样,其实是身边的人照出他的恐惧。哪一个是他的世界?部长?政府官员?还是刽子手?汉奸?

邝同学的伟大构想竟然残忍的建立在王佳芝的牺牲上。哪一个是他的世界?爱国英雄?抗战烈士?还是感情的背叛者?

而王佳芝呢,正如重庆方面对她的评价,浑然入戏。好一个浑然入戏,是她不理智么?恐怕是现实的残忍让她无路可退,不敢让自己觉醒,演下去,直到落幕的一刻。哪一个是她的世界?王佳芝?重庆情报人员?还是麦太?情妇?

卡车中随学校转移的汤唯一出场,眼神中就有一种冷静的残酷。从一开始仿佛就知道要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她就是被命运之神选择的牺牲——在上海,注定要经历所有的苦难和痛苦的幸福。一曲《天涯》几分戏假几分情真?

 从这个片子我看到了残忍,从感情的残忍程度而言,不亚于《坏孩子》。记得看《坏孩子》的时候有一种先被割掉舌头,然后再被撕心裂肺的感觉。那种痛苦由衷而来,却无法表达。看到邝裕民决定牺牲王佳芝的残忍,再次感受到这种痛苦。什么能比这种心灵的折磨更令人痛苦呢?看了这个片子才知道,有的——那就是牺牲两次。第二次邝裕民以对不起开头,竟然再次让王佳芝牺牲。。。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

 《色戒》让我想到《英伦病人》,这两部片子都是在战争的特定环境下描写人的感情。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两部片子中描写的感情互为镜像,一面是英伦病人为了挽救心爱的人用英国情报和德国人换飞机,让个人感情凌驾于国家意志之上;另一面是邝裕民为了抗日和民族救亡,让国家意志凌驾于个人感情之上。我想李安的成功之处正是通过镜头语言和演员情感表达,将人性的挣扎和选择让观众通过电影感同身受。和以往的叙事方式和宣扬口径所不同得是电影不再站在远处或者站在高处看世界,而是更近一些,让我们看看浮世绘,看看人为何物,情为何物。

 不知从哪里看到过,人们通常会为了未来而做一些现在的事情,很多人生活在对美丽未来的幻想中,易先生、邝同学、王佳芝某种意义上说何尝不是为了理想的世界牺牲了现实的世界。聪明的人会编织一个未来让人们心甘情愿的忍受现在,让你相信现在的牺牲是值得的。是否值得呢,也许每个人有自己的判断,如果够觉醒,这个判断真的是你作出的,是你的本意。或者被蒙蔽,没有判断的能力,没有选择只有行动。正像毒品能够蒙蔽吸毒者,让他为了幻想牺牲身体乃至生命;意识形态也可以蒙蔽思想,让世界牺牲生命,处于战争的地狱。

 国家和感情摆在你面前,你打算牺牲谁?当未来和现在摆在你面前,你又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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