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还没亮,远远的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忍不住有点责备的意思,那么早的大声说话,不让人睡觉吗?悄悄的爬起来,看看窗外月色如昼,连续几天的阴雨,让人很讨厌,估计今天天气晴好,反到有了一丝欣喜,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去跑步。
路过集市,不知不觉多了许多的行人,好多家店铺门口围满了人,只听见粗俗的吵闹声与叫骂声,忍不住也去围观,哇,滴上堆满了枣红色的板栗,色泽鲜艳,颗粒饱满,却只有一块多钱一斤,还要少斤短两,也难怪惹得一片责骂与抱怨。看着这些东西,倒也不怎么感兴趣,冲着熟人点个头,转个身,继续我的跑步,身后的灯光闪闪烁烁,离我越来越远。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深秋,微风吹过来一丝凉意,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关于板栗的故事……
老家屋后的山上,全是板栗树,那也是每家的经济支柱之一,分产到户以后家家都看得很紧,村里还有护林队,可是那时候的我可不管那些,只要有一点点的空闲,都会像个小贼一样,编个草环戴在头上,整天猫在草丛里,躲过别人的眼睛,只要人一走,我就大显身手,不一会的功夫,就会弄着满满一口袋的板栗,那时候,自己很皮,而且还有个志同道合的哥哥,总是一起出生入死。
记得有的树桠都结的坠了地,我们就偷偷的连树桠一起折断,像蚂蚁搬家一样,拖到很深的草丛中,把栗子全部剥出来,再挖一个坑,把壳偷偷的埋起来,自以为做的很聪明,后来不知被多少人臭骂过。有的树桠太高,够不着,而且上面结满了栗子葡,这时候我们就像武侠电影里放暗器一样,在地上捡起石块,瞄准枝头,用力的砸去,基本上都会中奖,有时扑通掉下来好几个,不过就是太危险,失了准头,会砸到人家的屋顶,哗啦啦,瓦片会砸烂一大片,惹到人家的一顿臭骂。
再后来,我学会了爬树,渐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哥哥胖一些,不太会爬树,就给我望风,我们会挑一根细长结实的竹竿,用铁丝弯一个勾,绑在竿头,那样爬上树,用钩子钩住果实,用力一拉就会掉下来,而且还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往往会赶着下雨的时候去,认为越危险越安全,可是有一次真的危险了。因为风大雨大,自己又爬的很高,树枝承受不住,嘎嘎一声,树桠断了,我死揪着树枝不放,哥哥倒吓得大哭起来,我却跟着树枝一起掉下来,滚的远远的,过好半天才爬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瘦,太轻,没有出什么事故,侥幸的我们偷偷的哈哈大笑。
渐渐的到了中秋节,树上的板栗都成熟了,人家都收获完了,山上也就基本上没有了,偶尔我们还去找一找树上遗落的瞎栗子,越是没有,越是希望吃到,最喜欢吃的算是板栗烧鸡了。那时候很少可以吃到,有的也就招待客人了,偶尔吃一次,已经很奢侈了,只有过节才可以尝得到,特别喜欢去外婆家吃板栗烧鸡。外婆家养了许多鸡鸭,我们之前就会送板栗给外婆,外婆很聪明,除了留一些熟吃,还有一些日晒夜露,用铁砂炒出来,特别香……
外婆总会在过节的时候让我们大饱口福,外婆准备一大桌丰盛的伙食等着我们,外婆一大早就杀了公鸡崽,烧好了再把板栗放进去,用小火慢炖,我们给外婆送去中秋月饼,还没到,老远的就闻到一阵清香,外婆总会拿个凳子坐在门口,看见我们,一手一个牵着我们去厨房,先来几个给我们尝尝,红烧的鸡肉,黄澄澄的板栗,看的我们口水直流,外婆给我们盛上满满一碗,烫的我们龇牙咧嘴,看着我们吃的意犹未尽,外婆脸上露出一阵欣喜,把鸡汤倒给我们泡一碗锅巴,吃的我们肚子发胀满嘴流油。临走的时候,口袋里装满了外婆炒的板栗,外婆觉得还不够,还用一个搪瓷的缸子给我们装满板栗烧鸡,带回去打尖,我们高兴的连蹦带跳,就是睡到床上,还忍不住起来去偷吃一个。
天色已渐亮,从二厂回来的路边挤满了板栗树,枝头上还可以看见一个两个裂开了嘴的板栗,现在板栗不值钱,也无人打理,到处长满了杂草,也没有了那种物以稀为贵的感觉了。今年之前接孩子回来,倒也吃过两次,可依旧没有那种味道,没有外婆烧的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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