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个雨过天晴的午后,我坚持要带着猫咪一起出去走走。他拗不过我,也担心过分地阻止我会导致我的情绪激动,毕竟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受他诊断。
我走的很慢很慢,继续像往常一样体力不支的状态,且十分的心不在焉。所以他不会再因为担心我跑掉而紧紧抓住我不放,这次他任由我抱着猫,脚步缓慢地伴着我走。
路过了小区附近最繁华的商场,快走到了一个聚集大爷大妈帮自己孩子相亲的小公园,他环顾四周,侧过头来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走多了身体会吃不消,不如今天就散步到这。
他说的正是时候,因为我恰好也打算仅散步到那个位置,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突然开始“发病”,开始像之前彩排好的每一次躁郁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发火,踢他,顺势把怀里的猫咪抛开,猫咪不负我望地跑走,于是我开始大吼着让他去追猫,歇斯底里地拍打他,然后蹲在地上哭着吼“找不回猫我就去死”这样极端的话。奥,重点是我还求了求他,我说我要在这里等他抓回猫咪才肯回家。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动容了他,亦或是我对猫咪一贯的专注和喜爱让他对我的状态深信不疑,他居然真的肯让我在这里等他和猫回来。
终于他的背影有些模糊,我转头跑向了人多的公园,我的所有记忆里,我从来没有那样极速那样卖命地奔跑过,带着全部的对生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虽然我的所有证件全部被他藏起,我哪里也去不了,但是我才不管,我宁愿住在桥洞里,也不要回到那座牢笼。
终于,逃出来了,我躲到一个角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确定不是运动过后的缺氧,而是劫后余生的放纵呼吸,每吸一口都好像这段时间失去的所有元气和生机都在随着空气一口一口回到我的身体里,每呼一次都是把这些消极和阴郁排出体外,甚至带着哭腔。
去警察局联系到了邻市的姑姑,只说我来这个城市玩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手机和钱包想她过来接我。三个小时,我等到了姑姑。离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至于这三个月,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他隔一个星期就会用我的手机给我的家人朋友报一次虚假的平安。
但是他彻底病入膏肓了,他当天便用我的手机给我的姑姑发了一个视频,是猫生生被打死的视频。猫咪用生命拯救了我,余生我都忘不了这揪心的一幕。
可是我不能后悔,离开那样疯狂的男人,对人和猫都是解脱。我难免心有余悸,最后带着对那可怜的猫咪深深的愧疚,飞去了国外。
往事再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