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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很晚了, 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正厅的几个零星谈论者,老板和伙计们也进去了厨房做打烊的准备工作。一个人身披纹身,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离开了酒家,消失在门后。
蕾茜亚喝着那大杯苹果酒,将铜币放进衣袋里。那个阴暗的角落中再次显现几个站立人影,低头交谈着,然后,烛光下探出几只带着纹身的粗壮手臂。蕾茜亚还不及缓过神来,对面闪过一个黑影,坐上一个身着褐色斗篷的男人,斗篷上甩着点点泥星,勾着几根松针。
“介意我坐着吗?”斗篷中漫出极具磁性的声音,露出一个泛光的鼻梁。阴影中的人影退了回去。
蕾茜亚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她却并不害怕,于是她用灵动晶莹的双眸打量着他,软绵绵的说道:“这位先生,我认识您吗?”
斗篷里的人,心却一颤,貌似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过了一会,他回答道:“当然不认识。”
“那么有什么事吗先生?”
“这么一个富贵小姐可不应该这么晚出没在这样混乱的地方闲逛,要是碰上了坏人,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墙角里的那种。”男人最后一句明显压低了声音。
蕾茜亚瞪大了眼睛,扭头去寻找。“不要看!”男人用气声急促地说道,“在现在这么物质贫乏的平民区,小姐还是小心点为好。”
蕾茜亚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警告吓到了,她微笑缓解尴尬:“那你是什么人呢?是你所说的那类坏人吗?”
“你感觉呢?我是坏人还是好人?其实我的好坏都得靠别人去评价。当然了,我的本心是好的,所以我在此告诫你,最好别去那个旅店了,很明显,那是自投罗网。”
“为什么?”
“你不知道?刚刚已经有人散布了你的行程,你忘了?刚刚那个老板与你交谈我远远的都听见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的,我就是一个闲人,很多时间都是在小酒家里度过的,及时获取各种消息也越来越方便。”
蕾茜亚叹了口气:“好吧,那么你都听到了什么?”
“所有。你清醒些,现在可不是考虑偷听不偷听的时候,你的计划已经走漏了,你即将落入一个圈套。所以,你应该跟我走。”
蕾茜亚想想也不对劲,今天可真是受人待见啊!“不行,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难道是有利可图吗?我可不轻易相信一个以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蕾茜亚身子向后靠,看着他的反应。
过了一会,坐着笔直的身子晃动一下,站了起来:“有很多人都不曾信任我,到最终也难逃毁灭,我打赌你会需要我的。”不等蕾茜亚说些什么,他身子一闪,离开了酒家。
蕾茜亚突然有些慌张,她赶忙喝完最后一口苹果酒,跑出了酒家。
道路很静,除了街两侧居民家的点点烛光,就是一片漆黑的笼罩。夜风从阡陌小巷中四面吹来,夹带陌生的气息,吹的蕾茜亚不寒而栗。蕾茜亚就听见衣袋中的钱币碰击声,除此之外就是静。蕾茜亚就没在路上见到一个人影,抬头看了看天幕的月亮,或许夜真的很深了?
“第二个拐角……这是第一个……”蕾茜亚大声地自言自语,抵御着静的侵蚀,也给自己壮着胆。她不敢往后看,或许是没有勇气,或许是感觉到了尾随的脚步。
“第二个……那儿,就到了!”蕾茜亚三步并作两步,提起裙摆跑了上去,但是她却并不知道拐角意味着什么。
“哈,那小子的消息可真准。”三四个彪形大汉在拐角那里等候多时,“嘿妞,把你身上的银子借爷花花?”几人已经将蕾茜亚围在了中间。哎,钱乃是身外之物,况且也不是自己辛苦挣的……蕾茜亚只好乖乖地把那一沓钱码在了那个人手上。
“啊,真是听话,哈哈哈。”几个人相视而笑,“今天我们要的可不仅仅是你的钱——”蕾茜亚现在才貌似懂了什么,或许本来就是她顾虑太少了……她有些后悔了,或许她应该听一听那个斗篷男人的意见。几个人抓住了她,她反抗了几下,却毫无作用,喊了几声,那几个壮汉也不管,只顾径直将她推向巷子里。蕾茜亚四周望望,本来还期望那个斗篷男人会跟着她、暗中保护她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完了,这次是大难当头了,这座城市现在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
巷子长长,这段路程,蕾茜亚几乎停滞了思维,走到尽头,是一个小小营帐,隔着帐上火光看,里面空无一人。蕾茜亚赖在地上不愿前进一步,几个人就将她抬了起来。来到帐下,里面还有一个密室,将蕾茜亚放在了一块空地上,她就赶忙闭上了眼睛,但是却依然感受到目光注视的痛苦,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时间如砂,苦挨让人万念俱灭。她就这样一秒一秒地等耗,耗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眯起一个眼睛,密室的门孔中透过一片夜,她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确实没有动静,站了起来,推开门,正好撞上了一个肩膀。
蕾茜亚越过肩膀向外看,地上倒了好几个:“都是你处理掉的?”
褐色斗篷里传来一句话:“你看着还不错,还是来早了点。”
“你,你事先就知道我在这里啊!”
“当然了,我是跟着你到这里来的,不然怎么会找到城里这些流氓的据点呢。”
“跟着!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抓住抬到这儿,你知道那几个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多疼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谁叫你不听我的劝告,当然所以他们现在就躺在这儿。”声音依旧平静,略带戏谑,“呐,这是你的钱吧?”那个男子把那一沓钱摊开。
“不要了,这沓钱简直就是灾祸,放你那,我不要了。”蕾茜亚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也对,女孩子身上不该放这么多钱,不安全。”斗篷男子收拢手心,分别放进了自己的几个口袋里。“这个肮脏的地方可不能留下来。”说完,将帐边那根火把拿了下来点燃了那几个人的衣服和帐布。“好了,我们走。”
“去哪?”
“找个地方躲起来,总不会站在这里束手就擒吧?”斗篷男子领着蕾茜亚绕到别的路径上,“所说的旅店我们不去了,那里估计早就被人盯上。”蕾茜亚紧紧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