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了两个馒头,一盆鸡汤喝了几口,肉一点儿也没吃。
突然,又想到了小时候,对,二哈讲得没错,我就是个活在过去的人。小时候的饮食习惯会植入骨髓,馒头,我只爱吃没有味道的白馒头或者有一点点儿咸味的花卷,对小朋友都很爱吃的糖三角、包子、饺子、油条、炸丸子没那么爱了,现在也是,白馒头能咀嚼出甜甜的味道,给个白馒头,可以配榨菜,粥,菜,汤,怎么吃都是美滋滋的。小时候,老家蒸馒头都是用灶台,要开锅的时候,大人都把我们这群小馋鬼喝令退到一边儿去,避免被蒸汽灼伤;准备好凉水,把笼布打湿,大喊一声,把蒸笼揭开,一锅白白的馒头就像人参果一样,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又软又香,白白胖胖的,大人们用灵巧的双手把挤在一起的馒头一个一个分开,放到筐里,我们则挤在一起,有人要抢着吃哪些有一点点底部焦灼掉的gejia,不是每个馒头都有的,一个馒头可能只有一丢丢有gejia,大人就开始吼嗓子了,一个一个吃,不许把好好的馒头都扣的狗啃一样;我还是喜欢吃白白的白馒头,捧着一个白馒头啃,好舒服。
我爸当过兵,基本上,当过兵的人都会做饭;我上小学之前,他还在部队,如果不是因为弟弟的出生,违法了计划生育,他可能在部队呆一辈子吧。
我妈妈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她是外婆家最小的孩子,姐姐哥哥都大她十几岁,从小被外婆宠的无法无天,一直到现在还蛮横的不得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吧,她这么彪悍的一个女人,却要处处看我的脸色,我一个眼神儿不对,她就开始检讨自己。
你看看我,又不知道讲到哪儿了
昨天看一篇文章,说,看一个家庭温暖不温暖,看它家厨房是不是热闹就够了。
这个,我持部分同意的意见。
从小,我就知道,爸爸做饭比妈妈好吃,尤其是爸爸做的馒头,他揉面很有力道,所以,做的馒头小小的,圆圆的,列在一起,像一队士兵一样,咀嚼起来也更有味道,不是那种软软的,而是很有实在感,对,如果说隔壁阿婆蒸出来的是棉花糖一样,那么爸爸蒸出来的馒头就是压缩饼干的味道,每次一出锅,我就很给面子的吃很多个;爸爸还有很多创新,他教我做饺子,除了半圆的月牙外,他还会包个太阳,包个刺猬,包个小青蛇........一旁妈妈大叫,不要糟蹋粮食.......等饺子出锅了,我就开始寻找小刺猬和小太阳,单独盛出来,不舍得吃。
爸爸每次从部队回来,妈妈都会让爸爸杀只鸡,家里的高压锅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一下下,爸爸心善,杀鸡实在不是一把好手,有次,他杀好的鸡,按到热水里去脱毛,那只鸡居然又扑腾扑腾飞了起来,被妈妈嘲笑很久很久,之前的高压锅是要把阀门拆掉,泄气的,每每要到泄气的时候,爸爸都要我跑到大门口,把耳朵堵起来,然后,他拔掉阀门儿,高压锅就喷出一团白气,开始蜂鸣。想想也好神奇的,我不记得鸡肉的味道,却记得这股白气。
家里还有一个烤箱,常年放置在我够不着的柜子顶上,烤过花生和地瓜,但后来就被收起来了,我很想再吃,可妈妈不肯给我做。
冬天到了,我们家没有养牛羊,又是平房,妈妈就不肯让在家里烤火。我就到处去流窜,去村子里能攀得上亲戚人家,在别人家里烤火;烤火会用木头或者玉米芯子,大人们在一旁忙碌,小朋友们开始忙着用玉米芯子搭高楼,看谁搭的最高,然后,捅一下,高楼倒塌咯。
最喜欢去舅舅家,他家的厨房和牛棚挨着,做好饭的余灰铲出来,架上柴火,大家围在一起烤火(不知道是不是给牛取暖),大人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最喜欢把红薯和花生埋在里面,拿个小勺子,上面放几粒花生米,烤着吃,没多久,小表哥就会喊,你埋的花生花生,着火了,赶紧去救火,但部分已经被烧焦,烧烤经验奇缺的我,还会抢啊抢,抢小表哥的,其实,我是一个极其不爱吃花生的人啊!
有段时间,寄养在奶奶家,她在我们整个家族,就是小气和严厉的代名字,家里的孙辈,基本上没有没挨过她打得,大姐大哥小时候,她还年轻,缠着小脚的她,拿着苕帚追着他们打,到了我们这个年级,她已经追不上我们了,只能吓唬吓唬我们了。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她可以做出来供那么多人吃的饭,很简单的饭菜,她做出来,大家都抢着吃,一家人围在一起,她吃饭前要做祷告,还呵斥我们必须闭上眼睛,跟着她默念几句后才可以动筷子。
我自己是对厨房,没什么兴趣的。
但对于做饭做的好的人,我没有任何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