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喜欢养花的我,房间总难看到鲜花。花架上,墙角里,到处是草。因为草不娇贵,好侍弄。我的性情也只适合养草,兴趣来了不亦乐乎,激情走了,不管不顾。
今年买了几百元的花草,可如今所剩无几。空花盆到处都是,命长耐活的那几盆草草冷冷地落在墙角,极力耷拉着几片老叶,毫无光彩,了无生趣。大概是冬的冷酷掠走了它们的热情,扼杀了它们生机。看着它们这个样子,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只渴望暖春快快到来。
二
在诸多花儿中,我尤其喜欢兰花。牡丹尽管国色天香却高不可攀;玫瑰尽管清香美丽,却有一种带刺的野性,岂容凡夫俗子接近。只有兰花极像一位谦谦君子,虚怀若谷。
我养过两盆君子兰,都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好搬动,好养活,即使养死了也不可惜。长长的叶片呈椭圆形,一片叠着一片,旁逸斜出,果敢地支愣在花盆两边,墨绿且坚挺,坦荡而自信。忙碌中总忘记它的存在,即使长时间不去管它,也不会黯然失色。
听别人说,君子兰可以养到开花,可我日日等,夜夜盼,却总难等到一朵花开,无比憧憬它开花的模样,均以失望告终。
以后的日子,它开不开花我真的无所谓,只要它始终是绿色,不枯萎,不凋谢,给予我自然清新就行。
三
今年,友人赠与我一盆君子兰,大大的花盆里长着两株绿叶茂盛的君子兰,两沓叶片中间直立着娇柔嫩绿扁而且长的花茎,擎着十来个淡绿色的特别紧实的小花苞,给予人遐想。开花可能还要些许时日,我期待着。如此美丽的一盆花草,友人慷慨相送,我记下了他如君子兰一样的大气。
看到这些小小的花苞,不得不信君子兰可以养到开花,但那该是一段怎样的心路历程,难以想象这盆君子兰的过去。朋友为了它肯定花费了不少心血,刚从花店买回的它,绝不会这么霸气蓬勃。
朋友家居奢华清新,这盆兰草待在他家是幸福的,居高临下呼吸着纯净的气息,欣赏着南来北往的车辆,将一切浮华掷于云端,随风飘逝。渴了,朋友及时浇水;瘦了,有人为它担忧;累了,可在风中打盹;冷了,阳光为它送暖。
但是,它并不满足这种安逸,它瞧不起那些未曾开花的君子兰,它要长大,它要怒放。它憋足劲头把根深深扎进泥土,努力汲取营养。它渴望光明,在黑暗几经挣扎;它执著向前,在苦痛中几经煎熬。尽管前路未知,尽管坎坷重重。它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只为等到一季花开。
如今它被主人赠与他人,移居我家,房舍简陋,独有我一颗爱它之心。每天晨起探望,绿意融融,生机勃勃,没有丝毫懈怠。我盼望着,花开的日子渐行渐近。
四
开学的前两个星期是忙碌的,赶计划,写备课,制课件。除了上课还要辅导孩子学习,组织他们进行大小活动。声音越来越嘶哑,腿脚越来越酸疼,每天累得到家就想趴下,根本无暇顾及兰草的存在。而它毫不在乎,有我无我,依然努力生长着。
我如兰草,不甘安逸,总想去折腾点什么。生着很苦,活着更难。生活中总是快乐极少,辛苦太多。从而懂得,女人,无论漂亮与否,一切都得靠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工作中的各种难,都得独自去扛,在这扛的途中练就一颗坚如磐石的心。
前行的路上,总有些拦路虎张牙舞爪。倘若胆怯,如若放弃,你也就输给了生活。面对未知的事物,总有些恐惧和忐忑。一件难事,正待去做,如刺梗喉,吞吐亦难,在无数个焦虑的日子里反复咀嚼。从而饮透生活这杯酒,抑或甘甜,抑或苦涩。勇敢坦然地接纳,才是最佳选择。守得云开见日出的那天,你就战胜了自己,也赢了生活。
兰草如我,一路坎坷,一路辛酸。在这个三月,看到了它嫩绿的花苞日渐变黄,由黄渐成粉粉的橘红,分外欣喜,亦看到了希望。
五
今天,这两株茎叶粗壮,绿如泼墨的君子兰终于拨开层层迷雾如期怒放。它们高高地擎着橘红色的花朵,那么骄傲!每个花球上的花朵数目不一,却都挨挨挤挤,吐露芬芳。花蕊娇嫩欲滴,花瓣绚丽如霞。风姿绰约的它们正含笑凝视着我,如此娇媚,如此多情!
六
它们有着漂亮的外表,墨绿的叶片,红艳艳的花球,完美独特的造型。有着丰富的内涵,那美丽的花蕊相拥相聚,象征着正直、诚信、团结。也极像送我君子兰的友人,有着旷达的胸怀,谦谦的君子风度。
三月,君子兰如期盛开,正应我景,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心底明媚一片,内心徜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