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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觉得林顾开始变了,有的时候她都感觉到陌生,他和给她说最近看的书,喜欢听的歌,他个子那么高了,青春痘开始冒出来,他白皙的皮肤晒一个夏天后就更迷人了。
林顾觉得林北也开始变了,她不再陪着他去爬树刨土坑了,当然他已经早也不干这些傻事了,她开始变得不太爱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他附和的笑。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林北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他所认为的喜欢也不是小时候的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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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冬天,林北的爸爸带回来一个陌生女人,林北选择继续住在姥姥家。
高二的夏天,林顾没有来,他打电话说,他要补课,因为要高考。
高二的冬天,林北的爸爸说,你妈妈怀孕了,你来帮爸爸的忙吧,反正都是要就业的,早点出来晚点出来都一样,爸爸已经给你向学校请假了,你们也不是正经高中,上不上差不多。
爸爸没说的她也明白,反正她成绩不好,上什么都考不上,家里又多一个生命,还不如早早出来赚钱,给爸爸打下手。
林北的学上的断断续续,班里也习惯她来来走走,她有时想到林顾,她就恨不得立马回去上课,听讲写作业,否则林顾越走越远,她怕追不上。
8
高三的夏天终于盼来了,林顾的奶奶身体变得很不好,所以高考一考完,他就立马过来了,依旧热的柳叶打卷的夏日,林顾会给她和爷爷奶奶冰西瓜,林北站着只到他的肩膀,林顾每次都笑着说,“要不要我给你分几厘米啊”
“才不要嘞”林北撇嘴。
林顾的奶奶在夏天的尾巴时还是去世了,这回轮着林顾穿着厚重的孝衣坐在青石上悲伤了,林北把一把糖塞在他手里,林顾还是叹气,林北一下子心生怜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抱着他的头,搂着他肩膀,这个大男孩就这样在她身上小声的啜泣。
林北只看过两个男人哭,第一个是妈妈去世时爸爸无力的哭,那时候她在爸爸怀里无能为力。
另一个就是林顾,这个于她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难受,就像用刀剜她心里的肉,她不能不采取措施,但她不知道能采取什么措施,她就一直抱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让他的泪水尽情的流。
下葬那天,林顾背过所有人,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咧开嘴笑了,糖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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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顾去了他想去的远方,她还在这里,给爸爸打杂,逗逗刚会走路的小弟弟,林顾奶奶不在了,爷爷被接去了林顾的姑姑家,于是连个夏天都没个盼头了。
林北也大了,身边的小学同学开始结婚了。
林顾留给她他的新电话号码,可他总是忙,林北不知道哪个时间应该是合适的,白天怕他在上课,晚上怕影响他睡觉,电话号码按出来又全部删掉。林顾总抱怨,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要等我哦,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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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帮父亲一年忙后,就开始出去找工作,没有任何经验和学历,只能端端盘子,卖卖衣服,做做指甲,这年冬天,雪下的紧,过年的时候又落了一场,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林北又失业了,待在家中,每天早早起来扫一扫院子,做一做早饭。
大年初五,家人去走亲戚,家里只有她自己,大清早的起床,把冻了的玻璃哈几口气,融化一片冰,露出一小块看外面的透明玻璃。她一边吃油条一边看美如奇迹的朝阳,突然注意到对面的坡上缓缓走来一人,他不走弯曲的小道,沿笔直的线直直走向她家。
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林北,她有些颤抖,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步子越走越急,一种可能是坏人,一种可能是林顾,而她毫无悬念选择相信后者。
她走出门,站在门口的石头上,远远的看他走过来,看见他面容开始变得清晰,便欣喜若狂,她泪眼婆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人紧紧抱住她,还是因为她看到了这人的裤子鞋里全灌满了雪。
对面的人揉揉她的头,看她泪水轻落,不禁上去用嘴去啄她的泪珠。
"傻瓜,你不冷吗",他把他的红色围巾摘下,仔仔细细的给她围上,边边角角都藏好掖好,为她筑造一层风雪难侵的堡垒。
林顾这次回来是要给林北的爸妈说他要娶林北的,他让林北等他三年,毕业了就娶她,这是从五年级就有的愿望。
然而不赶巧,林北爸妈不在,不过在又怎样,不过嘲笑他们未经世事罢了。
林顾拉着林北的手,被她送上了车,他说你要等我哦,林北,林北大喊,我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