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点头,目送桂珈南离去,得知这消息的她,坐立难安起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是阑阔做的。
另一边,小陶也收到了消息,行色匆匆来,“小姐,三殿下与则恭被软禁起来了!”
小陶心急如焚,她听到了则恭受了伤,却得不到救治,一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淮子琢与那小僧人有过交流,小僧人对的暗号分明就是恭亲王,根本就不是阑阔。
“别急,我们先去探探父亲口风。”淮子琢往书院去,正巧淮镇也才前脚回了来。见淮子琢来,便朝她介绍起来,“琢儿,这是你珈南姨娘...是为父...。”
淮镇囧色淮子琢看在眼里,乖巧行了个礼:“父亲安,珈南姨娘安。”
桂珈南连连点头,朝她笑道,“你父女二人多日未见,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出了去,并且带上了门。
淮子琢见眼下只有她与淮镇二人,也不在兜圈子,开门见山问,“父亲,曾国庙一案凶手可查出来了?”
提起曾国庙一案,淮镇明显不悦,口气冷淡,“嗯,这事已经结了案,你不必多问!”
淮子琢听淮镇这么一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父亲,阑兄绝非凶手!那...”
淮镇不耐烦打断,“好了,今日为父很累!不想再谈这事了。”
则恭受了伤,眼下得不到医治。纵淮子琢平日再聪慧沉稳,眼下也不由心急。淮镇这里她问不出由头,不代表她没有别的路子。
入了夜,淮子琢换了身装扮,摇身一变俊俏的公子哥。背着一篓子青梅酒往雅府去,小陶抱着一堆烤鸭花生米子,紧随其后。
“谁人来此?!”雅府跟前那带头侍卫头子一眼看到了她二人。淮子琢也不慌张,径直往侍卫头子处去,“哎呀呀,大哥辛苦了!”说罢,提溜一壶酒往那男子手中一抛,口中振振有词,“说好了不醉不归,这当了官就成了龙,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淮子琢这一通说词叫那侍卫头子听得一愣。
她乘机凑近,又震惊不已,“呀呀呀!不是我大哥啊!”
那侍卫头子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当小书生认错了人。可瞥到这美酒佳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淮子琢见状伤心起来,“我大哥从军三年了,谁知道一别音信全无...算了,你长的同我大哥也怪像的,这酒菜就送你了!”
侍卫头子这下懂了,感情是错将他认成了熟人。他也不客气,接下酒肉大口朵颐起来。
一顿狼吞虎咽,才仿佛活了过来。看向小书生,也不禁可怜起来,“喂!你大哥姓甚名谁?你告诉我,看看我晓不晓得!”
“叶...旭,叶大哥!”她胡诌了一人。
谁料侍卫头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大统管?叶旭?”
淮子琢没想还真有这人,只点头,“是呀,就是他!分开了三年,至今杳无音信,眼下他过的可好?”
侍卫头子钦佩起来,望向她尽是崇拜之色,“那肯定好,堂堂大统管,二殿下的近侍...能不好么?”思起叶旭身份高贵,侍卫头子犯了难。
淮子琢见男子神色,随即点头,“太好了!只要知道他过的好,兄弟我也就放心了...是了,大哥深夜还守在这,可是出了甚事了?”
“里头可是朝廷钦犯,我等当然不能松懈!”
淮子琢顺着男子话问起,“哦,那接下来大哥还要辛苦多久?总不能没日没夜守着吧,入夜温差大,可容易受凉。”
男子叹息一声,“少说三日,顺利的话三日后押送回京...唉,可惜,堂堂的三殿下,一朝沦为了阶下囚...。”
“真是那三殿下犯了事?”淮子琢神秘兮兮问。
这本是朝廷机密,可吃了人家嘴短,主要这白面小生看着也人畜无害。男子才道,“是呀,这次我们是接到了刑部指令,道起圣上下了旨拿犯人回京!可惜了,那则侍卫从前还是个带兵副将,今日也成了阶下囚...。”
“那侍卫不是受了重伤,怎么也要押送回京?”小陶伸了头来。
“哎!”男子道,“这所谓一丘之貉,哪能放跑了?”
小陶转头看向淮子琢,见她镇定自若点头,便往后退了退。
二人寒暄了片刻,淮子琢才离去。临别,那侍卫头子还依依不舍,道是有机会还能再聚聚就好了。
淮子琢朝他摆手,点头。拉着小陶匆匆在月色中旋身而去。
她整理了思路,突然想起小僧人说的妹子,既然那所谓接头僧人提了自家有个妹子得了重病,需得医治。那顺着这线索往下,总有发现。
淮子琢驾马疾驰在夜间郊外路上,前方就是曾国庙。听闻一众僧人被安排了在曾国庙山下,这趟来,她倒免了爬山之辛。
夜里,也有不乏值夜的僧人。按理,她一介女流之辈不该深夜叨扰。可眼下迫在眉睫,她也顾不了许多。
“主持在吗?”淮子琢清脆的声音唤醒了守门的小僧人。半晌,一个睡眼朦胧的小脑袋瓜露了出来,“施主,阿弥陀佛...深夜来有何贵干?”
“主持在吗?”她问。
“大主持已经安歇了,二主持帮忙修葺曾国庙,没回来...您找哪个?”小僧人答。
“管杂件的呢?”她又问。
小僧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看着她:“曾国庙众师兄弟皆重要,没有闲杂人!”
“不是...小师弟,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个人。就是那个畏罪自杀了的凶手!你可知道?”淮子琢道来。
小僧人乌溜溜眼珠子一转,来回看着她:“德子?这满临潺谁人不知?只是你半夜来打听他什么事?”
这三更半夜,任谁都警惕。淮子琢缓了缓神情,轻轻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据说那僧人有个重病的妹子,现下下落不明。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罪魁祸首已经去了,可他妹子是无辜的,若能得知那女孩下落,也算救人一命了!”
听到这,小僧人才舒展了眉头:“哦,原来施主深夜前来为了救人。喏,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小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淮子琢原地等了半晌,两个人脚步声响起,渐近。伴随小僧人声音:“快,师兄,就在那!”
二人出了来。淮子琢微微颔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没事,小师弟跟我说了...只是那人新来的,与我们都不太熟悉,平日他也不爱说话。只是...有一次深夜,我起夜时碰着他了,那夜是他母亲忌日,他没睡。听闻是他母亲忌日,我也没睡,陪他烧了会纸...不过施主说的妹子,小僧不曾听过。”
淮子琢诧异:“没听过?那您可知他提过家乡何处?”
“这...小僧只记得,他说过他母亲做的葱油烧饼是他家长当地一绝。其余就不得而知了...。”僧人也感到抱歉,望着淮子琢:“对了,他家老早是开烧饼铺子的!”
淮子琢道了谢后,已经夜深,宵禁已到。
今夜反正回不去了,她索性慢悠悠走道。小陶虽心急如焚,可见这两日淮子琢为了这事来回奔波,眼皮子都没合一眼,心疼道:“小姐,线索断了...不如寻家客栈先休息一夜,明日再想法子?”
淮子琢此刻精神抖擞,一扯马绳,换了个方向:“走!邻村徳健去食早膳去!”
土路两边的山,涌来一阵一阵寒风。冻得二人面颊通红。穿至树林时,突然的打斗之声让她二人不寒而栗。
淮子琢按住了小陶,将马儿扣了绳:“别出声,我们往前方树林去避避!”
二人听闻声音,寻了个背处,淮子琢将小陶安顿在相对隐蔽的地儿。自己多走了几步,这样分散来相对更加安全。
眼前这不大不小的树,也算枝繁叶茂。她鼓足了劲准备往上爬之际,突然听闻身后大石头旁传来微弱呼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