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11.25)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通译】
子路让子羔去做费邑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善良的百姓,有成熟的社会,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最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学究】
子路想让子羔去做官,可是孔子却认为这是误人子弟,这是为什么呢?这里就出现了子路和孔子对学习的认知差异。
子路觉得一个人可以在工作中学习,实践是提升能力最好的路径,况且费地的民风良好,社会规则,祭祀周礼的各种礼节制度周全,让子羔在这样的环境中去做官,就是维护那里的规则,凭子路对子羔的认知,觉得可以让子羔去执政中成长;而孔子觉得这是拔苗助长,不但害了子羔,也害了费地的百姓,因为没有很好的管理知识就去管理,一定会出现很多有失礼制的事,万万不可以如此草率。
再进一步探究:子路是实用主义,孔子是教条主义;子路是自我中心,孔子是社会中心;子路焦点在做事,孔子焦点在做人。孔子一直提倡尊师重道,从来不容易个性泛滥,对于子路这样自以为是的决定自然嗤之以鼻。当然如果孔子和子路能使两者结合才是最好的方式,只可惜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孔子和子路没有达成一致,以至于子路被孔子认为是狡辩之人,对于孔子这样的定论,子路也是挺无奈的。
再进一步展开:孔子为什么竭力反对子路的做法呢?一是孔子办私学,传播周礼,如果所有人都像子路这样,孔子的学堂还有谁来读书呀?那么孔子的私学就要关门,孔子的伟大梦想就会破灭;二是所有人不学习就做官,那就无法建立系统的周礼制度,且不说能否管理好,至少各个地方都不一样,那不就又回到自然部落生活了吗?还谈得上文明社会吗?三是孔子的权威就会被挑战,整个儒学体系就会轰然倒塌,百姓就没有了通过学习来获得仕途的机会了。这些子路自然没有想到,也就是子路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子路也觉得委屈,所以就据理力争,结果被孔子认为是狡辩之人,看这一章文字,孔子透析出社会的等级性和儒学的纲领性,孔子如果自己的学生都搞不定,还能搞定当局者吗?实际上当时政局当局者并没有多少人接受孔子的儒学管理思想,这也看出书生治国的空想性。
究其根本,一切的学术就是为了政治,不能为政治服务的学习自然就成为时势的绊脚石;唯有为政治服务的宗教或者学术才是政治的垫脚石。社会有本性,那就是顺者昌,逆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