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平陵之变”开始,我们写了“淮南三叛”“二士争蜀”“西晋平吴”,把司马家三代四人的创业之路算是写全了。
我们会看到,当家族大运旺时,怎么做怎么有理,万物皆让道。司马氏为后面的“篡天下”者,做了一整套标杆式的篡权动作分步骤拆解示范。但是,抢来的家业永远没有挣下的家业来得踏实,向来是打下来的天下坐得比较稳。
因为战争是最残酷的考卷,你的聪明、机敏、判断、威望、运气等所有因素,都是这张考卷上的试题。答完这张考卷,往往天下面目全非。
在满目疮痍中,你作为最终活下来的综合生命体,生命力是最旺盛强大的。所有的功臣宿将都是跟你刀口舔血过来的,所有的文臣谋士都是军帐后方殚精竭虑筛出来的。他们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关键的是,你有着一言九鼎的威望。
和平篡权的,往往传不久远。因为你不仅要接过前朝的所有弊病,还要消灭向着前朝的民心,还要收买为你摇旗呐喊的新团体。
打下来的天下,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切百废待兴。篡过来的天下,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各方面隐患太多。尤其是像司马家这种篡了一个正属于上升期的政权,面临的难度极大。这一方面说明了司马家的人是真有能耐,另一方面也注定了司马家的谋国之路要遭到大反噬。
司马懿指水发誓、司马师血腥镇压、司马昭闹市弑君,这一路走来,司马家族面对的挑战越来越大,摁平的山头越来越多,但自身的戾气也越来越重。(非原创,取自《两晋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