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是周末,我的城市有雨,窝在床上看喜欢的文章,忽而就想起了你。我到书柜上面翻出初中的日记本,翻到和你有关的那几页时,隔着十一年的光景,你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那些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不能忘却的事,犹如阳光一般,温暖地照耀着我。
曾经你带给我的内心涌动,也许只是不经意地,可时过境迁,我仍然深深记得,并且发现,能笑着回忆和你有关的从前真好。
02
2006年,我念初一。初中三年,我和你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仅是在最后一年,,我才算真正认识了你。
我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当然那是对不熟悉的人而言,要是碰上聊得来的,会闹腾到不行。
我们开始的时候是上下位,我在你后面。
那会,你经常叫我借笔记给你抄,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客客气气地对你,你也是。
你好像什么东西都缺一样,一会叫我借笔,一会叫我借尺子,一会又叫我借橡皮擦,借到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你就呵呵呵地笑着。算了,不跟你计较。
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你,你就像一个路人一样,出现在我眼里就只是那张班级名单上。
03
我来教室来得很早,无论是上自修还是其他时间。下午下课时间一到,我就飞跑得很快,穿过走廊里人头攒动的人流,回宿舍洗澡洗衣服,到饭堂打饭,拿到教室上面吃。
你每次来,第一眼看的总是我的位置,到了位里后,你转过头,笑着开口:“你每次都来这么早,下次就顺便帮我装水吧。”我说好,我没有想到,这一帮忙,就帮到了我们换座位后。
打那以后,我天天都帮你接水,一天三次,一次不落。你很感激我的,我知道。
我几乎不会买零食吃,你就差不多天天去买,买回来,放到我的书堆上,说是买多了。然后回过头,继续看动画片。
恩,没错,动画片。那时候班上买了电视机,没收到几个台,自修前就只能看中央台。《小鲤鱼历险记》、《 喜羊羊与灰太狼》就是在那个时候看的。我不爱看,但总是听到唱歌,似乎很好看的样子。19点,我们就看新闻联播。你总是回头和我聊天,我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你。
一有空余,我们就聊天,渐渐熟悉。要是某一天不跟彼此说一句话,就会变得很不习惯,内心会有一种失落感。
我好像喜欢上和你聊天了,我想。
04
4月份的某个星期五的晚上,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
“明天和我一起去拍大头贴吧!”
在喧闹声中,你的这一句话特别响亮。你的同桌小凡我的同桌小欧都愣了,我也是。我疑惑地看着你,还来不及回答,你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的同桌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我的耳朵变得滚烫滚烫的。
“不去,你别烦我。”
我拉下脸继续埋头在课题里,心乱如麻。我简直不能呼吸了,我忘了我还需要呼吸。
接下来的自习时间里,我头脑一片空白,看数学练习册里的题一点都看不懂了,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学过一样。
我很失落很失落,没有跟你一起去拍,我早就后悔了,从拒绝你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可我没有回头的余地。我不能对你有所期待。
星期六,你自己去拍了。回来后,还是晚自习时,放到我的桌面。
“呐,随便你挑,我送你。”
我没有翻开,同桌从我边上拿了,打开一张一张来看,我把目光移过去,入了迷。
她拿了一张。你看着我笑了。“后悔了吧,最帅气的被人拿走了?”
倔强如我,回了一句“怎么可能。”
我挑了两张,夹到书本里去了。你叮嘱一句“可不能弄丢”。
明亮的教室里,我迎上你的目光。心里给了肯定的答案,但表面上还是嘴硬。
“放心吧,明天就会不见了”。
“你敢?”
我笑着妥协了。
05
我经常在星期天的时候问你一些傻问题,你全都会一一回答。
有一回,我们在晚自习的时候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老师到了面前,我们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的同桌一直用手在桌子底下扯我,我还不自知,她继续扯,我看过去,惨了,明天得到办公室挨训了。
果然,第二天晚自习,老班叫你出去。我坐在凳子上忐忑不安,我太害怕了,老班不会叫家长吧?会不会等下把我们双双叫到办公室啊。各种糟糕的画面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里,我甚至都做好了如何回应的准备。
没多久,你回来了。
这时的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你从暗黑的走廊里踏进来,一下子就到光亮的教室里,身上立刻被镀上了一层白光,本来不算高大身躯的你一下子变得特别伟岸。你发光的眼睛里有笑容,并且用它们深深地看着我。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我以为下一个老班会叫我的,结果等到下课都没有,他离开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你情况,你闪烁其词,被我誓不罢休地追问。你不得不回答。
“没什么,老师就是问我想考哪一所高中。”
我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了。
你是善良的。
06
那时候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正在热播,我回家了一趟,看了好喜欢。赵敏是我最欣赏的女孩,她敢爱敢恨,对张无忌一直都一片深情。
还记得在张无忌和周芷若的成亲典礼上,她说带张无忌去救他的义父,但前提是必须要答应她三件事情,这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跟周芷若成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好有勇气啊。
你经常叫我抄语文知识答题技巧,我不答应。
“你比较懂,写得有条理一些。”
这不是理由。
“你的字比较较好看。”
我还是没答应,最后,我说,那也不是真的不行,学着赵敏的法子来着。
“那你答应我三件事情,还有我可以无条件地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好。
“可是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吧。”
就这样,这个承诺里的三件事情,我只用了一件,另外有两件,大概我是不会再用了吧。
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估计你已经忘记了。
07
有一次月考,在考前,你为我折了一艘小船,叫我带着去。我表面上说不带,但是去的时候还是带了。考完,回到教室,才发现,原来我忘了带回教室,又跑回考场,傻乎乎的。
和你聊到纪律问题,你说你每个星期都会混到校外一次。我责备你。你坏笑,幽幽开口:“怎么,怕我被校警抓啊?担心我?”
“才没有呢,被抓也是活该。”
我脸红了。你曾经不止一次问过我“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
我心虚死了,故作镇定。
“哎呀,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看我。”
脸红又不是我的错。
第二天晚上整整两节自修过去了,我都没有和你讲上几句话。你看我不理你,就和我同桌聊天,我埋头看书。你们聊着聊着,就聊到我了。我无动于衷。你如往常一样,一会动我的书,一会又拿我的开水瓶,而且还不小心丢到了地上,我当没事一样看了你一眼。
你笑着,那笑容早已把我打败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不理你我的心里会这么难受。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看我了。背过身,忽然很坚定。
”明天我不去打篮球了,我早点来教室了好不好。如果我明天还去打,那我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你愿意相信了吗?”
你的话深深地震撼了我,我吓住了愣住了。
忽而,你仰起头来看着外面的星空,一字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里会有泪水。”
我看向你的脸,你的鼻子红红的。
我酸甜并存。
08
5月份来了,我们又再一次调换座位,不分男女。我抽到和刘同桌,可我不想跟男生一起坐,除了你。
我早就祈祷着要和你坐在一起,可是我们的缘分似乎真的不太够用。
隔了一条走廊,还有三个座位的前后距离。
我有时候为了离你近一些,和你后桌的人换位置,可是,没有用,我们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聊天了。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但你说的那一句“我希望再也不要换座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毕业,有你在我后面多好。”感动到现在。
09
临近毕业,我给了你一张同学录。
真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你的理想那么简单。
“我希望天天有肉吃。”
笑到心疼。
你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这些年来,我建立起了一座自己的房间,那里安置着某一些我无法安放的时刻,可你并不包括在里边。
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我们说好一起去坐飞机的,我们说好一起去看海的,我们说好会一直都好好的......
10
今天,我忽然就想起了你,我真的不是特意去记起你的,是你冷不丁地走进我的记忆里。
想起那一年我们16岁;想起你时常打篮球,衣服全都湿透了,带着汗味来到教室,被我一顿嫌弃咧开嘴笑的样子;想起你要送我数学王子的17边形的自信;想起你说要给我最帅的照片。
但是现在,你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