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音乐里的诗词

先锋书店的主理人钱小华先生说,“诗歌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肖像,是时代的一盏明灯,是人的精神坐标。”而如今这个信息量爆炸的时代,诗歌好像已渐行渐远了,人们给提起诗歌的人贴上“文艺青年”的标签,也不知这里是否多多少少有些嘲讽的意味。曾几何时最为家常便饭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成为了奢侈品。

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如今我们看来很风雅的《诗经》,曾经也不过是记录生活的一种文体罢了。每个时代也都有每个时代不通过的表达形式,在我理解凡具有文学表达形式的句子辞藻都可称之“诗词。”而凡是写下这些句子辞藻的创作者们也都可以称之为“诗人”。

那我们现在的时代还有“诗人”存在吗?我们这个时代的肖像、明灯又在哪里了呢?我们的精神坐标还在吗?

曾几何时我们的诗经也好,楚辞也好、唐诗也好、宋词也好,都是配有曲调的,词曲搭配的情况下它才是诗最完美的表达。为什么在上学时期每每语文课上遇到这些文字,被要求背诵全文时总觉得噩梦一般,就是现在看到这些文字心里也能唤起被语文课支配的恐惧。这些脱离了曲调的文字就像是鱼离开了水一般不再鲜活,一段不再有生命力的文字怎能让人感到趣味,失去了趣味又怎能还有动力学下去。

我们记一首诗很难,可是我们记一首歌却无比的快,通常一首喜爱的歌听上两遍就基本记住了。通常一首歌吸引我们的原因又几个:旋律、歌词、节奏。其中最为凸显的是旋律和歌词。

旋律是最没有边界的语言,无论哪个种族,都可能因为一段喜爱的旋律而产生共鸣。而歌词,它把旋律营造出的意向更具象化了,就像蒲公英的种子落了地,扎了根,发了芽,开了花。当我们因为某段歌词而不自觉地随着旋律跟唱时,会发现这些跟着旋律一起沁入心间的辞藻,变得朗朗上口了,而这些朗朗上口的词句不就是诗词吗?

原来我们的时代仍然是有诗歌的,是我们曾经以为记忆里对诗歌的印象只有那些课本上干瘪的文字。

其实则不然,比如:

201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Bob Dylan,他的那首《Blowing in the wind》里的……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鸽子要飞跃几重大海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才能在沙滩上安眠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要多少炮火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才能换来和平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那答案,我的朋友,飘零在风中


Bob Dylan

这答案仿佛在风中飘荡了很多年,我们至今仍无法寻获,又或许人们根本无心寻获,因为人身体里藏着贪婪的基因。

又比如:

来自Pink Floyd的《Wish you were here》里的……

We’re  just two lost souls swimming in a fish bowl year after year

我们只是年复一年困在鱼缸里的两个迷失的灵魂。

被这首歌旋律吸引进来,却被这句歌词戳中心脏。

再比如:

来自Red hot chili peppers的《Brendan's Death song》里的……

Like I said you know I'm almost dead  如我所说,你知道的我已时日无多

You know I'm almost gone           你知道,我已行将就木

And when the drummer drums    当鼓手敲起鼓

He's gonna play my song          他会奏起我的歌

To carry me along                陪伴着我让我不会孤单

Like I said you know I'm almost dead  如我所说,你知道的我已时日无多

You know I'm almost gone            你知道,我已行将就木

And when the boatman comes to ferry me away 当船夫摇着船来接我时

To where we all belong                         会将我带去属于我的地方

这首为自己已故好友送别的歌,大有向死而生的意味,当我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时,也希望在这首歌的陪伴下远去。


当然做为有着悠久历史文明的我族,更是不乏怀揣着好诗词的音乐……

比如:那首每到三月都会不自觉想起的《米店》……

窗外的人们匆匆忙忙 / 把眼光丢在潮湿的路上

你的舞步 /划过空空的房间

时光就变成了烟

在我心里《米店》就是民谣最好的样子……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这是所有人对生活的向往吧……


又比如:南京市民李先生的那首《山阴路的夏天》……

你是一片光荣的叶子落在我卑贱的心 /像往常一样我为自己生气并且歌唱/

那么乏力 / 爱也吹不动的叶子

还有他的那首《关于郑州的记忆》……

似是而非或是世事可畏 / 有情有义又是有米无炊

时间改变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 让我再一次拥抱你,郑州


小时候以为“爱情”是最自然的东西,长大以后才明白“爱情”原来是奢侈品,所以对于“爱情”总是可望而不可及,可是当它被放进音乐里,放进那些词句里,就又在我们干涸的心里开了花。

再比如,宋东野的《郭源潮》……

买石灰街车站的海鸥 / 山水禽兽和年少一梦

买太平湖底陈年水墨 / 哥本哈根的童年传说

其实你我都一样/ 终将被遗忘郭源潮

你的病也和我的一样 / 风月难扯离合不骚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是有一天却发现,上了层楼下不来,满腹心愁绪无处诉。


藏在音乐里的诗词当然少不了戒酒少年马頔了,听他的音乐许多年,有一段时间觉得矫情不想再听了,可是时隔多年以后又想再听。在他曾出演的那部《那些五脊六兽的日子》里,他最后终于成了有证的精神病,大约正式因为如此多多少少觉得马頔有些诗人气质,在他的《切尔西旅馆有没有8310》里他唱道……

打火机的光照不亮海际 /能行走的土地也不曾遇见过去

等一只离开了故乡的幽灵/ 让它帮我告诉远方:我想念你

过去我们早已失去/ 未来太远不着边际

所以我愿此时遇见你/ 尽管不是我们最美的时候 

我想这是比任何的海誓山盟都动听的话语吧。



其实“诗歌”一直都在,它只是回到了它最原本的模样,和旋律一起。它们并不是为了启迪什么,只是唤起原本就藏在我们心里但却渐渐被我们忘却的那些“美”。这个时代一切都讲究效率,一切都要快,快得让我们没有时间来留意“美”,物质喂饱了身体,却掏空了灵魂。

关于“藏在音乐里的诗词”还有很多,诗词也不仅仅藏在音乐里,它也在电影里、在书本里、在生活里……,只需要你稍稍放慢脚步,就能感受到它,并找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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