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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厦门人,从小最不缺的就是海,而我竟然选择了一所海滨城市的大学。大学期间我都会定时打电话回家,给爷爷给奶奶给爸爸给妈妈…直到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爷爷由于病情恶化,全身骨头痛到起不来,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但我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他痛到喊出来的声音。
……
那天之后,回家的电话每天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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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主要内容是问问爷爷的身体状况,时不时会要求视频。开始的时候爷爷还能跟我讲话,到后来只能嗯…嗯…地回应我。后来我才知道,爷爷的病没法好转,只能通过打药来缓解疼痛,而爷爷精神越来越差,半梦半醒的状态都是源于要的副作用,这是我后来从姐姐口中得知的。
突然有一天,我跟爷爷视频的时候,他笑了,笑的像孩子一样开心。奶奶说,他躺在床上这么久了,好多人来看他,他都没有笑过,除了今天,看到你。 我突然觉得好开心,说不清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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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料到,在这次视频后的第一天中午,做完兼职回到宿舍,买了一份最喜欢的寿司犒劳自己,就在寿司吃完的时候,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带着哭腔,“你快请假回来吧,爷爷走了”。我没忍住,哭得稀里哗啦,一瞬间觉得天塌了,那个总是在门口目送着我离开每天坐在轮椅上等着我回家的人他走了。
我急急忙忙收起悲伤,打电话请假,订机票,收拾行李,想着回家一定要好好安慰奶奶,陪伴几十年的人走了,最难过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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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飞机在晚上十点降落,我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进门,看到大家穿着丧服坐在一起,没有人说话,都沉浸在各自的回忆里悲伤。妈妈上来帮我戴孝,我没忍住眼泪。走到爷爷身边,看到爷爷迟迟不肯闭上的双眼,姐姐说爷爷是在等我,奶奶说爷爷说放心不下这个家,不管怎样,希望爷爷能放下心在极乐世界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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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我害怕离家,我为没让爷爷走之前看我最后一眼感到愧疚。奶奶身体时好时坏,我怕她倒下的时候我没能在身边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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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寒假我回家了。奶奶跟我一样还总觉得爷爷在我们身边,一旦谈到爷爷已经不在了,都藏不住眼泪,任它滚落。
我走,最难过的是奶奶;我回家,最高兴的也是她。
终于回来一个不用上班,可以整天陪我说话,陪我跳珠的人啦!她说。
她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明天要给我买什么吃。全世界都说我胖得不成样子了赶快减肥,只有奶奶说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多吃点。
奶奶从倒计时数着我回家的日子到倒计时数着我离开的日子…但是时间总是那么快,我又要回学校了,她嘴上说着读书最重要,心里已经难过到极点。
希望时间放过奶奶的身体,让她健健康康,在余生可以好好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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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头晕了好几天,于是带她去医院,看了医生做了磁共振。隔了两天,我去拿的报告,“轻微脑萎缩”突然这五个字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哭了,我怕了,我怕自己又要失去一个对我疼爱有加的亲人。我拿出手机百度,手抖到一直打错字,终于得到了一个还算幸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