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千古伤心赵士程(终)

放翁做出了选择。

姑娘成了全城的笑柄。

我知道这次该我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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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丢尽皇室宗亲的颜面,只要护得姑娘周全,一切都值得。

朋友劝我考虑,同僚说我疯了,家人说我不孝。以前我是个温厚的朋友,是个可靠的同僚,是个孝顺的小辈,但是她是我的命中注定…放翁要做天下的英雄,而我只想做姑娘一人的英雄。

长辈们还是拗不过我,只不过这次他们对我彻底失望了。

三媒六聘,张灯结彩。我骑着高头大马,任由世人指指点点,将我的琬儿娶回府中。

那是我过去二十多年光阴里最幸福的一天,我感觉一切都开始变好了,我的琬儿不会再受人欺辱了。

“自此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 平淡是你

清贫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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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老树抽新芽,我带她去郊外踏青。

树上的蝉声阵阵,我陪她在院子吟诗作赋。

黄叶已随风飘落,我为她披上棉衣,问她冷暖。

梨花遍开的季节,她说一年又过去了。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十年光阴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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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沈园的花开了,琬儿闹着要去,依旧娇羞的如当初那个姑娘。

造化弄人,仿佛十年是一个轮回。放翁,我,琬儿,三人沈园再次相见,目光交接,却是无言。

是我打破了尴尬。

“放翁,多年未见,今日有公务在身,不能久陪,先走一步”

“琬儿,我想起有公务未完,你我与放翁多年未见,今日相见,我遣人做几道菜肴,你替我招待放翁”

我虽有不舍,但我知琬儿对放翁之情,十年未见,就让她与放翁深谈几句,又有何妨。我相信我的琬儿。

黄昏时分,我才踏进沈园,我看见了放翁题在园壁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再见琬儿,她一人独坐在石凳上神伤,我知道了,我的琬儿还是忘不了。

我不怪她,也不怪他,只怪我没有早些遇到我的琬儿。

坐在她身边,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也许只能告诉她有我在。就这样我们坐着,直到天黑。

回到府中,一切都变了。

琬儿不再说笑,身体也日渐消瘦,我知道这是心病。我以为十年的时光足矣冲淡一切,我发现我错了。

听说放翁被朝廷闲置了,可惜放翁一腔报国热血。我动用了皇室的关系与尊威,放翁又一次被起用,他很快走马上任。

而我的琬儿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我能做只有深入简出,陪在她身边。

那天阳光刺眼的让人讨厌,我的琬儿还是走了。

收拾她的书稿,我看见有一张泪迹斑斑,上边有一首诗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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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傻姑娘,我想。刹那间,有委屈,有心疼,有对命运不知所措。泪水再也收不住了。知姑娘已为人妻时,我没哭;新婚那夜你脱口而出放翁名字时,我没哭;沈园相见你念念不忘,我没哭。可我心疼你,我哭了。


琬儿走了,我突然不知道存在的意义,不知道未来该向往何方。

三年,三年,我仿佛过了半生。

幡然醒悟,我的琬儿回不来了。此生即为男儿,便应保家卫国。

披上战甲,手握长枪。不能做琬儿的英雄,便做这天下人的英雄。

我知道,身在战场,终有一死,但我早已无惧。

当敌人的刀插进我的胸膛,我笑了。此生,我不是一个好子孙,不是一个好官,我负了所有人,唯独不负负姑娘。

你生,我不纳妾。

你死,我不续弦。

一生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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