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两点,但是我还没有入睡。并不是以为不想,而且因为不能。闭上眼睛并不能让我进入睡眠状态,尽管我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两个小时。心里越是想急切的进入睡眠状态,越是求而不得。深谙这个道理,痛苦的挣扎了一番之后,还不如不睡了。
向来以睡觉雷打不动著称的我,何以走到如今整夜整夜失眠的状态。
现在仔细想来高考前一天晚上是我平生第一次的辗转反侧,是我马上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忘了当时所想的细节,可能无外乎对高考的担心吧。一朝决定十几年的读书生涯确实是一件挺残酷的事情。我清楚的记得我翻身时床的吱吱呀呀的声响。不过好像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二次的彻夜不眠是在春天还是冬天,我已然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似乎都是因为一个原因,用一个字概括就是“情”。年少容易相爱,也容易破碎。多少痴男怨女皆是因为一个情字困顿了一生。好在我没有被那段少年情困顿余生。十八岁的少女,面对破碎的感情,只能嚎啕大哭以明心志。我当然不会例外。严重的一段时间听一首歌会哭,说一句话会哭,沉默会哭,反正就是各种哭的不能自已。我似乎在那段充沛了我的情感,催发了我的泪腺,所以在此之后我再也不是看电影电视,别人哭的稀里哗啦,自己在心里无数句“演的嘛,又不是真的;假的,骗人的而已;……”飘过。当然除了哭,还有一项必不可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算是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与其闭上眼睛苦苦辗转难眠,还不如睁开眼睛看从窗子里渗透的夜色是如何一点点发白发亮。
后来总是大大小小的睡不着,或是一整夜,或是少半夜。后来次数慢慢多了起来,后来睡不着的原因好像都是很琐碎,以致于我想不起来我第三次失眠是什么时候,因何故。
我记得在高一的那一会,也算是情窦初开的朦胧时候,对一个初中同学谙许芳心,但是我们不在同一所高中。大家平时也会联系,关系还挺好的。春天的时候有一次正值我们当地的一个节日,习俗的拜佛游山。就是我许芳心的那个同学竟然约我一起去,我简直是超级超级开心加激动。于是故作镇静的答应,而后各种准备。晚上睡觉的时候期待着第二天的相约,又是各种激动,好像睡着醒来都是笑着的,梦都是水蜜桃味的。现在想来,当时竟然没有激动到失眠,太神奇了。如果搁我现在肯定是要辗转大半宿。
失眠是痛苦的,整夜看着夜色一点点变白更是一种煎熬。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世界的最幸福的事之一就是睡得好,当然另外一件肯定是吃饭好。并不是我胸无大志,而且我以我二十年的实践所得,尤其的十八岁之后的两年。
有的时候我在想,想不着是不是成长所赠与我的礼物,是不是每一个是都会被慷慨赠与。是否我经历了就是长大了。是否我长大了又必须经历。我想寻找一个答案。
其实在我的角度,我是害怕失眠的。睡觉是莫大的事,没有充足的睡眠我就没有精力做别的事情,我总是这样想。所以我越害怕处于一种失眠的状态,痛苦,挣扎。
蒋勋先生在《孤独六讲》里面说,当一个人只有直面孤独的时候,自己与自己的对话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体会孤独,不害怕孤独。大概意思应该是这样,原话应该不这样讲。毕竟我年纪在一天天的变大,又失眠,记性难免不太好。
其实睡不着的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是孤独的。听到同屋的有节奏的浅浅的呼吸声难免是寂寞的。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说当一个沉睡的时候是听不到呼吸声的,这个我经过我的观察,似乎是有道理的。因为有的时候即使同屋有人,她们几乎听不到的轻浅的呼吸声会让我觉得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还好,这个时候只能自己跟自己对话,显然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当自己跟自己交流的时候,当你的语言已经没有什么功利性的时候,还有什么会让人恐惧的事情呢。
既然成长君在我没有允许的时候就把睡不着君托付于我,除了敞开胸怀欣然接受,我似乎没没什么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