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3日

有不熟悉的尘埃靠近我们,

波浪就在山岗之上的岸边碰碎,

树林缀满了我们从未见过的鸟儿,

网在下面拖拉深色的鱼。


黄昏来临;我们仰视,它就在那里。

它已穿过群星之网到来,

已穿过草丛的薄纱到来,

悄然走动于水的避难所上空。


我们想,白日永不会结束;

我们有着仿佛是为白昼而诞生的头发。

然而,那夜晚的静水终将上涨,

而我们的皮肤将在水下看得很远。


早课抄了美國詩人羅伯特·勃萊的詩歌《入夜的恐惧》。有時衹是因爲喜歡而喜歡,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看到一首詩,讀过之後有感覺,還想再讀,不僅讀了,還要把它抄下来,在我看来就是一首好詩。黑夜之中何来恐惧?這或許是一种生活的經驗,也或許是一種情感的體驗,我小時候就特别害怕入夜,每一個有月或無月的夜晚都讓我感到無盡的恐惧。

又到周末了,又是一個想一想都會笑出聲來的日子。凡庸的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水波不興地度过的,年逾五旬越發知道自己的斤两了,我從小就胸無大志,年龄越大,志氣越衰。除了上課,我很少大聲説話,總是覺得理不直氣不壮,心裏面没有底,自然也就無法發出宏大的聲音。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吓不到自己,也就吓不到别人。小時候背李白詩,很喜歡,這麽多年过去了,還常常背诵:“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天氣愈暖了,衹剩下背陰地裏的雪還没有完全融化掉了。一整天都陰沉沉的,跟抑郁的心情相差無幾。心情不好,看着窗外,越發覺得天空陰沉得厲害了,果然,下午下班時,竟下起小雨来了。心情不好,有時是没有缘由的,就像有時毫無缘由地感到心花怒放一樣。這應該是一種很正常也很自然的生理或心理反應,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看点好看的,听点好听的,或者干脆痛痛快快睡上一覺,就什麽事儿也没有了。

刚刚從外面回來,小雨早已停了,一牙新月高挂夜空。今天中午没有睡覺,這些天一直感覺很疲乏,頭總是昏昏沉沉的。日子过得凡庸而苟且,也實在寫不出什麽東西了,總想把日子过有趣些,却總有些力不從心。

不寫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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