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堂妹在豆瓣上创了个诗社,把我拉了进去,还特地发私信叮嘱我让我没事的时候多去诗社写写诗。堂妹是个名副其实的文艺青年,她看过很多中外文学作品,她大学时学的专业也和文学有关。每每和她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文盲,所以她能让我成为她诗社的一分子,我高兴坏了。于是我给自己起了个特别有诗意的名字,然后我把以前未读完且已落满灰尘的诗集翻了出来,最后长叹一句:本姑娘今后要做个只有诗,没有远方的女子了。
经后的一段时间,不论是在上下班的公交车上、还是在单位食堂、甚至在工作时,都能看到我一张沉思神游的脸,因为我的脑子里装满了三句话:“我要写诗了”,“我要写点啥”,“我怎么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前两天,我仍然坐在工位上苦思冥想如何写诗这件事,突然听到坐我左边的那个肉肉的女人正在压低嗓子发出老鼠般的声音叫着我名字,我歪头看向她,她龇着牙在笑,透着一种已婚妇女不该有的笑容,因为那笑容像极了婴儿。她脱掉鞋,抬起腿,兴奋地让我看她的脚,不!她是让我看她的袜子,哇!那是一只可爱至极的袜子,黄黄的,的也有点红红的,像极了卡通人物小黄鸭。我用无声的表情告诉她袜子很赞,她也高兴地小声回应我:“明天带两双给你穿”。噢!天!这个女人得多爱我,袜子也要分享给我,我恬不知耻地笑着点头。
昨天清晨,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我在更衣室门口又遇到那个肉肉的女人,春天的朝阳穿透玻璃窗打在她脸上,把她的皮肤照的白里透着红。她又在叫我的名字,又在冲着我笑,这个笑容却不再像婴儿,而是个温柔的小妇人本该有的那种笑容,这笑容是那样的完美。她告诉我她带了武汉鸭脖给我吃,她说她特意让他老公少吃点留着带给我的。噢!天!这个女人是有多爱我,还要在她老公的嘴里抠点食物来给我吃。中午时分,躲在无人的角落,啃着美味无比的鸭脖,我摇晃着、我歌唱着,我感觉我的生命达到了巅峰的满足,于是我又无耻地笑了。
下班后回到家,我坐在安静的房间,我感到有点羞愧,我终于打开堂妹的微信,我告诉她:我的生命是庸俗的,只有袜子和鸭脖才能使我快乐,而写诗这件事真的不能让我快乐,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写诗的灵魂,所以我要放弃写诗。堂妹回复我:你之所以说袜子和鸭脖带给你的是快乐,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穿着袜子啃着鸭脖还边写着诗是有多快乐!
噢!NO!袜子、鸭脖和诗,你们仨怎么能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