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 为何我们相遇——记第一次支教(2015年8月记)

文前的唠叨:从在车上听到题目的歌词开始想要写这篇文章,世界这么大,我们却有缘相遇相识一起生活,这是缘分,也是命中注定。从机场开始落笔,陆续写了好几天才写完,不是因为写不下去,而是觉得文字有时候无法表达很多东西,写不完也说不完,当我在文艺汇演结束整理大家的照片、打扫教室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在慢慢抽离那个地方,但发现到现在还把心留在那里,我会跟身边的人说,翟小的天是如何像油画一样,翟小的星星是如何美丽闪耀,翟小的生活是如何在一个个馒头中度过,翟小的夜是晚的这么晚,翟小的孩子是这样天真,翟小的你们是多么多么美好……



每当有人问起我们来自哪个学校的时候,我们都会很神秘的告诉他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年龄,相聚在兰州,支教在翟小,没有一丝生疏和陌生,我们就这样相遇了,然后像家人一样在翟小生活。

所有的时光就像倒流了一般,依旧清晰的记得在兰州火车站出来时,凌霄拿着一把黑雨伞,背着书包,穿着队服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接到酒店。开始还以为凌霄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一路光顾着走路拉行李都不记得和我说话,没想到到了翟小,“傻狗,卖个毛”“我的天哪”各种语录频频爆出,笑翻了我们所有人。和凌霄一起走进酒店大厅,就看到了带着红帽子死命翻着小书包的姜老师,出去拿了个快递钱包就找不见了,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刚来兰州就遇到大事了,万幸的是好心人捡到了钱包完璧归赵了。姜老师这样的粗心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姜老师的在兰州培训时的临场发挥还是要大大给赞的,给我们队挣足面子。接着遇到的是邵老师,原以为是位严肃的大学老师,打开门竟然是位青春活力的大姐姐,往后的室友生活中,更让我觉得这位美丽的牡丹姐姐亦柔亦刚,感性的不得了,能干的不得了。和牡丹姐姐聊着聊着,洪婕出现在我们眼前,刚考完试就飞向兰州,像风又像火,年纪很小,目的性很强,想做什么一定会做到,在翟小的这段时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队里的小娃娃,所有人都成了自己的长辈,各种叫的不亦乐乎。之后就遇到了去买材料回来的雨晨、思昊、静瑜和余晶,留着艺术头的思昊一看就是音乐老师,一把吉他配上他独特的笑声让我印象很深;安静的静瑜是慢慢的性子,说话轻声细语但一碰到运动就变成一个男孩子,真如书里说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余晶,则是位爽朗的湖南妹子,脾气很真,性子很好,“亮晶晶”的称号,真的很贴切,笑起来就感觉整个人闪闪发亮;还有小学妹雨晨,性格像个男孩子,却学着开始留起长发,给人感觉很幽默,其实是个靠谱的不得了的副队。住在学校的杨勇,第二天一大早才见到面,黑黑的一团,拎着洪婕的箱子走到我们面前,感觉很实在,但是一路不停含糊不清说的话却让我很头疼,没想到表面看着不说话的人会对着他身边的人这样嘴碎,停不下来。最后一个出现的小乔,是突然冒出来的,像小丸子一样的发型,很萌很特别,告诉我们山村孩子们的学情,告诉我们山里的孩子比我们想象的更懂得大自然。带着土拨鼠男盆友、认为自己是一只小狗的小乔,感觉活在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里,固执的很可爱,很安静。十一个性格迥异的人,一点都不需要磨合,就这样开启了我们的翟小之旅——一段有刺激有忙碌有惊喜有喜悦有伤感有难过有不舍的旅程。


和翟小的相遇在一个炎热的下午,当挤满行李和人的车开到翟小门口的时候我们都被它的美丽所惊到了,想象中应该是被阻隔在山中的破败学校,见到的却是山村小别墅,宽敞的学校,设备齐全的教室,还有随时能补充物资的有利地理位置,这个地方简直棒呆。白天可以见到油画般的天空,晚上可以观赏满天星河,天地融为一体,让生活在其间的我们惬意而悠然。但很遗憾的是,原以为的80个学生骤减到20个,队友们都调侃着“每人左手右手各牵一个就可以小班上课去了”,有些小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开会调整计划以后,我们就期待着开学第一天学生们的到来。

依旧清晰的记得开学第一天的许多片段:记得第一天早上,姜老师在门口一一为学生家长解答的声音和他不断探头张望的身影,当远处隐约出现拿着小包的小孩时,他总会探头看看是不是来上课的孩子,就像盼着回家的父母一样;记得高年级教室里,一个孩子突然的反叛在学生老师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记得低年级课堂上,孩子们齐声合唱的虫儿飞,融化了我们所有老师的心;记得美术课第一次面对孩子们的我紧张得无语伦比,但依旧得到孩子们的喜欢……


短短的翟小时光里,不会忘记每一天饭前唱的那首“爱因为在心中”,不唱不许吃饭;不会忘记照顾牡丹老师的那个晚上和雨晨一起翻遍了焦河的照片,满满都是她的回忆;不会忘记每一个杀人的夜晚,每个人为自己辩解的义正言辞,慢慢见识到每个人的与众不同;不会忘记饭后在操场的运动,杨勇静瑜思昊陪我21天速成的乒乓球,开始了两天就再也没继续;不会忘记在学校后面告别日落时的静默;不会忘记和雨晨特意早起看的日出只看到了一片厚厚的乌云,于是还是不甘心的拍了几张乌云压顶的皂片;不会忘记和杨勇洪婕余晶静瑜牡丹老师一起追逐日出时杨勇为我们拍的大片,让其他队友都羡慕不已;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在女厕发生的大事,让我有了一次机会参观男厕;不会忘记午夜在操场,和杨勇思昊凌霄拍星星银河月亮时的激动,互相学习和尝试;不会忘记和雨晨窝在单人床上聊天到早上的那天,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来了;不会忘记每天见到不同晚饭时的惊讶,原来每个人都是厨艺大师,创意无极限;不会忘记饭后例会,每位听课老师都会毫不留情的说出上课的问题,所有人都会帮着出点子改进课程;不会忘记和吱吱静静地走在乡上,她告诉我怎么才能看起来不那么奇怪,也带我来到了她独自去向焦河的那个路口,但怎么也不肯再带我走近一步,因为那是她一个人的路;不会忘记在月圆之夜坐在教学楼前真心话大冒险的我们,说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真心话;不会忘记周末做饺子时大家的迁就,谁的要求都尽量满足;不会忘记每天的馒头大餐,即使没有肉一样吃的津津有味;不会忘记在办公室大家一起玩衍纸时的乐趣,牡丹老师的衍纸小人真是心疼;不会忘记没开学的那天下午,蒲博带着王志鹏来学校玩,害羞的王志鹏躲躲闪闪的跑来了,像小土匪一样的蒲博和我们玩了一个下午还不舍得离开;不会忘记开学第二天姜老师敲我的门告诉我有孩子要送我礼物,蓬头垢面的就冲了出去,心里满是感动;不会忘记一天天渐渐变多的孩子们带着伙伴一起来上学时我们的激动;不会忘记高年级班级每天绕着学校晨跑时,刚吃完早饭的洪婕总会一同加入;不会忘记某天早晨孩子们和我一起找四叶草时的开心,没一会就能找到好多好多;不会忘记每天晚上吃完饭,孩子们还会趴在门卫室窗前和我们聊天;不会忘记快离开的一天晚上,孩子带着自己做的礼物送给我们每一个老师;不会忘记饭后出了校门,总会围上许多孩子和我们一起散步;不会忘记出门买早饭时遇到早起的孩子坐在门口发呆时,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就会给你一个大大的笑脸;不会忘记姜老师吃着饭突然就冲出去撵走流浪狗时的奔跑,一身骚粉小围裙格外引人注目;不会忘记在乡上买了室友鞋——玫红的布鞋,感觉和孩子们更加贴近……

有太多太多回忆想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但发现很多片段已经在脑海里慢慢褪去;想要用照片去记录每一个瞬间,但发现再多的照片也不及我们在一起的回忆;视频里留下的珍贵声音和片段,只会让我想要留住更多没有留住的瞬间。相遇其实就预示着离别,当我们在火车站最后一次喊出口号、唱出我们的队歌时,一切都画上了句号。这段珍贵的回忆,将会永远留在这个暑假,留在翟小,我们谁也留不住,谁也带不走。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会独自坐上去翟小的巴士,不要忘了告诉我们所有人,在各个地方过着正常生活的所有人,那里是不是还像过去那样美丽,夜晚的天空是否还是满天星河铺撒,那里的路是否还是尘土飞扬,那里的小溪是否还是干涸的,那里的狗狗是否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小崽子,那里的孩子是否还是既害羞又满脸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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