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班里有两种孩子。
一种是调皮的,一种是斯文的。
首先来讲讲不听话那类吧,有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是典型人物。这三个里面小男孩稍好,只要适当管教,一哄一吓,还能规规矩矩坐着画画。而两个女孩,今年10岁的女孩,那可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家伙。
每天上午9点上课,通知他们8点半之前是不准到校的,因为培训班收的孩子年龄跨度大,有的五六岁,有的十五六岁,来早了在这打闹,疯得一身汗,倒不如来晚点。可是,每次8点不到我开门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就站在门口等。我边找钥匙边跟他们说:“来晚点哈,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呢!”隔壁小卖部老板说:人家7点就在这等了!我简直无语。
来得这么积极的,稍微用点心也好,哪怕安静一会也好。完全相反!我数了一下,每到上课时间,这姑娘就是削笔、喝水、上厕所,再就是两个一起打闹,讲课老师一节课要点他们的名字20次,我是辅助老师,帮忙维持秩序,平时坐在门口,防止小孩偷偷跑出去玩走丢了。当然,画画的削笔刀和削笔机都在我这里,到我这里来削,防止他们玩刀危险,小朋友的笔都是我代削的。据有一次上午统计,那个调皮女孩总共削笔18次,每次都是拿着铅笔慢悠悠恶狠狠的,左手捏着笔,手臂抻得直直的,右手握拳紧紧抓着刀柄,一下,两下,飞落在地上的笔屑不止一寸长。似乎在他手中不是一支纤细的铅笔,而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放心,我提醒过很多次,可人家就是借着削笔的机会磨磨洋工,我能怎么办。最后无奈给他规定:一天削笔不能超过3次。他是不可能照做的,只不过比之前好了一点,换了别的方式晃荡,总比老拿着刀强。上课时间晃荡,让他练习也是晃荡,实在逼急了,就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敷衍了事凑数。
他奶奶来接的时候,准备把情况给她老人家说说,没想到我没开口,老人家倒拉着我的手嘱托着:“老师啊,千万拜托你管严点,管紧点,这孩子一味调皮,在屋里完全是飞天的,管不到,请老师帮忙管下!”
我只好默默收下满肚的话,毕竟,这头发苍白的老人也不容易。还带着4个调皮捣蛋的孙子孙女,每天不知要费多少口舌。转背,就听到老人骂孩子的声音,满是恼怒。
不上课的时候,我也时常想起这两个调皮女孩疯癫的样子,衣服鞋子永远都是脏兮兮的,经常穿件变形还小了的t血衫,早就看不清本色。倒是串了些杂乱的颜色。额前的刘海像丛浓密的芦苇林,在脸上甩来甩去,盖着小半边脸。脸上也是营养不良的蜡黄色,像身上没洗干净的衣服一样,乌七八糟的。
10岁,一个说不小也还小的年龄,从她身上看到背后生活的粗糙。这个与钱无关,至少,每天可以把辫子扎认真一点,把衣服洗干净一点,让一个孩子脸上,有她该有的稚气,而不是戾气与不羁。
更伤心的是,这小男孩,小调皮佬在家玩刀受伤,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来到教室。我问他手痛吗?他说痛。“那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几天呢?”“我爸不准我在家,说我太调皮,要我到这里来。”
……
此刻,无语。
好吧,你爸这样,我也无奈。毕竟,这样狠得下心来做父母也是需要勇气的。现在娇贵的孩子太多,你们这三个小另类,只愿你们将来长大有造化有出息,不辜负了这场独一无二的成长。
还有一种听话的,脸上溢满父母关爱与呵护,他们像温室里的花朵,说话娇滴滴,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童真与光芒,行动中,有教养的痕迹,与这些孩子打交道,就是省心。事情说一遍就能明白,纪律讲一次就能遵守,这些孩子,不用绕弯路,不需蜕变,根正苗红,长大了,直接就是一颗有用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