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着不同的错过,当时的不以为意,总要多年以后才蕴酿成内心的遗憾。
有人认为,青春就是“犯傻”和“犯贱”,总是错过那些在后来再也没有机会轻易得到,甚至连遇见都很难的人。
可是青春如果像中年一样精明,青春也就一文不值,那些从来没犯过傻犯过贱的人,可能压根儿就没年轻过。
总听人谈青春时代的懊悔:
曾经暗示爱意的女生,竟然被自己不解风情地推开了……..
曾经表白的女生,竟然被自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曾经在夜晚敲开房门的女生,竟然被自己打发走了……..
他们总是用“如果”来表达青春的的“遗憾”:
如果是现在,我肯定没那么傻,肯定会抓住那个向我暗示爱意的女生;
如果是现在,我肯定没那么傻,肯定会留住那个向我表白的女生;
如果是现在,我肯定没那么傻,肯定会推倒那个夜晚敲开我房门的女生。
一旦有了得失之心,就会冷酷地算计着一切,甚至于连青春时代都要置于算盘之下重新定义。
只是,人生既没有如果的事,也不会照着假设重演,算盘打得再精明,在青春面前依然狗屁不是。
就算是时光倒流,青春该有“错过”一样不会少。
你依然是“傻帽”,依然会错过暗送秋波的女生,
你依然不解风情,依然会错过表白的女生,
你依然会“犯蠢”,依然会错过推倒那个夜晚来串门的漂亮女生。
你该错过的,一样都不会少。
讲个青春时代的故事。
2008年正是网络交友火热的时候,一个云南楚雄白族的小妹闯入我的世界。
那时她刚经历了分手,心情非常不好,整天泡在网上打发郁闷。
她喜欢开着视频聊天,自然而坦率。
我们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到噼里啪啦没完没了地打字聊天,再到最后坦露真实生活,也就几天的事。
第一次见到的视频里的她,头发湿漉漉的披在白色睡衣上,眼神大而幽怨,看起来有一种凄迷。
她说失恋了,很痛苦,想死。
我说你不能死。
她说为什么。
我说死了上哪儿找你聊天去。
她说我对你很重要吗?
说到这里,她脸上雨过天晴,有了些许笑意,似乎被我逗乐了。
我说你猜猜看。
她说我怎么猜得着。
我说晚上告诉你。
她于是找我要手机号。
我们就这样“勾搭”上了。
到了晚上,她当真打来电话,我告诉她在图书馆看书,她这才知道我还是学生。
她告诉我,她是一家大商场里的销售,卖比较名贵的进口红酒,从话筒里不时有人询问她酒的价格的声音里印证了这一点。
她一会儿忙着应付顾客,一会儿抽空和我聊天。
她打电话越来越频繁,我们经常聊到很晚还不肯放下手机,听着她走在夜深人静的街头独自回家的脚步声,真的为她心疼。
她说,夜晚回家在街头遇到过流氓。
“他们逼我去酒吧喝酒。”
“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哭啊,然后他们就放过我了。”
她说着笑了起来,好像很好笑,我却沉默地叹息。
“你会来看我吗?”有天她问我。
“会的,一定会。”其实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呢?”她小心翼翼的。
“这……..我也不知道。”我犹豫。
“要不我过去看你,好吗?”
“呃,这……..当然好。”
“真的吗?”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声音里满是憧憬:
“好想在你的大学校园里散步,亲眼看看你,看看这个疼爱我的人。对了,你喜欢我吗?”
“……..”我怔住了,好像我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只好说:
“你说呢?”
“反正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染上了烟味的忧伤。
……..
她开始经常提及来看我的问题,而我总是躲躲闪闪,打着哈哈,不敢正面回应。
并不是看不起她,是我太年轻,没有经历过恋爱,根本不懂该怎么和一个女生亲密接触。
“如果我要嫁给你,就算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也要跟着你。”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终归是我太多顾虑,我的怯懦让她也渐渐地偃旗息鼓了,有一段,我们隔了半年没有再联系。
我投入到学习中,直到半年后她再次打来电话。
“我爸妈想要我嫁给一个外国老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怎么想的?”心一阵绞痛。
“你……..会来找我吗?”
她的声音小了起来。
“我……..唉!”无力的感觉很强烈。
我是一个学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我只是开玩笑,哈哈。”
她以故作调皮的口吻掩饰着尴尬,我却听到了悲戚的情绪,透过沙哑的声音静静流淌。
“希望你会好。”我由衷地说。
“这是你的祝福吗?”
“是的。”我的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咔嚓一声挂断电话,那一次竟成了最后的离别宣言。
五年后。
在QQ空间看到了她发布的的一组照片和文字说明。
原来,她嫁给了一个缅甸老头,生了三个褐色眼睛的孩子。
照片中的她,依然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依然有着雅致淡然的笑容,只是眼神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后来也会想啊:
假如当初我和白族姑娘走在一起了,结局又当如何呢?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
只是看过世间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见过那么多的有缘无分,有分无缘。
开始觉得,缘分这东西就是个笑话,一点儿也不正经严肃,一点儿也不会按照我们自以为是的价值观去呈现结果,它纯粹就是个“流氓”,穿上裤子就走的事干得太多了。
它就像个抓阄啊,抓着哪个算哪个。
不是所有的爱都一定会有结果,不是所有的心心念念都必定会有回响,太多当年爱得轰轰烈烈的人最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多毫不相干的人最后以夫妻的名义走到了一起。
不必太刻意,不必太用力,闹了那么久,谁知道最后留在你身边的会是谁?
青春年少时的错过,其实并不就是遗憾,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情感寄托,更多的只是一份初尝世间情感的希翼。
我不会为了得到某个姑娘的爱情或身体而刻意要表现出社会老油条的那种精明世故,也不会假装很用力地去爱一个人。遵着自己的心走,不需要哭喊,不需要解释,也就不需要再遗憾。
所以就算看着她渐渐走远,乃至淡出了我的世界,我依然只会为时光流逝感到悲戚,却不会有遗憾。
我没有做错什么,她也没有。
青春,是由错过组成的一出明媚伤的精彩片段,错过,就是青春对这些片断的最佳剪辑,对这些剧情结局的最好安排。
青春的错过,不是过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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