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的时候就读过拉康的镜像学说,最近重温感觉更加深刻,简单来说就是婴儿时期我照镜子,我不知道镜子里的人是我还是别人,如果镜子里的影像是一种符号的话,符号和“我”并没有建立起能指与所指的认知,但随着自我逻辑意识的建立,我能区别出这个符号和我的能动行为之间的直接联系,我认可了镜中的“我”,认可了这套模型的镜像关系。在传播学上来说,我们面对的“他者”也会是我们的镜子,比如你对我拥抱你的行为说我是个友好的人,那我会把友好这个抽象符号对应给自身。其实,换句话说,镜子的结构是不会变的,就是我们只能看镜子来认识“自我”,然而镜子是呈现为一张脸,还是一个符号,本质都是一样的。
这个模型深得我心,因为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反复在调用这个模型。就是一个观看者的视角,我如何把握的问题。比如我上周天去了ted演讲,腾讯的jing带来了一个产品,就是一个很小的摄像器材,本质上依然是个镜头,但特点是它是个没有观察者实时视角的镜头,就是作为想卖给主体人使用的摄像设备,它强调的其实是一种机器与你共享时空,但你却被观察的视角。具体的实现场景,就像我那天发言的时候提出的,当一个婴儿出生,我作为她的观察者,有明确自我意识的人,我总是去观看她,然后我的眼所看见的她(我从我的角度拍摄下她)成为了她未来认知过去自己的唯一线索。但是如果有一个视角不是“我”,而是她所看见的“我”呢?这个视角也用影像语言去记录下来呢?那么这里有两台摄像机,一台是她对着我,一台是我对着她,时空是我们共享的,观察的视角是永恒的,那么相比较于以前只能面对一种影像构建“自我”,和现在可以用第二种影像构建“自我”,作为成长以后的婴儿又会如何构建不同的“自我”意识,这是我强烈好奇的。
而就在我在ted现场表达我上述观点的时候,有一台摄像头拍下了某个瞬间,这个视角里是正在发言的我。对于这样的“他者”的视角,我用一句“视角是永恒的,只是视线可见与不可见的差别而已”就可以轻松化解。我对自己的参考系,一向不是他者的视角,因为我对自我与他者分岭的规则太清楚,我可以随时切换视角,保持清醒的全知意识。
说了这么多,不在于我说什么,而在于不论我说什么,事实总是静静的回望所有人。我没看过聂隐娘,但是我听了一席讲座里黄文英的演讲,她是电影的场景设计和服装设计,这个电影我不看,我也觉得我看过了,因为重要的从来不是电影,而是电影里那些包含进去的属于“人”的视角,在读懂这些视角之后,电影或许就不重要了,因为在这世界上,我们重要的是人对人的彼此理解,这是我一生追逐的课题。
希望我也能如青鸾舞镜,奋舞而绝的典故一样,面对同类,找到生命的热情。